今天走的倒是早。
門外也在這時傳來敲門聲。
“言大人。”爽朗的男聲喚道“我是獅明。請問您現在有時間嗎”
林言放下茶杯,正準備去開門,虛空中那道已經消失的虛影再次凝實。
他眼皮一跳,就見神明神情自若地重新出現,換了身寬松逶迤的白色長袍,身軀優越而頎長,淡然的坐到椅子上。
“你怎么回來了”
「時間尚早,不急。」神明道。
門外獅明又小心翼翼地敲了下門“言大人”
林言也不再管這閑得沒事干的閑神,去開門前囑咐了句,“坐可以坐,別出聲,也別顯出身形。”
「這是自然。」神明頷首。
林言開了門,獅明站在門外,今天沒穿盔甲,小伙子年紀輕輕,一頭白發束成利落的高馬尾,身材很壯實,皮膚黝黑,眼睛卻是狗狗眼,看起來熱情爽朗。
“言大人,這么晚沒打擾您吧”他看著有點拘謹,對林言笑了笑。
林言讓他進來“沒事,我也正在忙。你怎么來了”
“我來謝謝您給我的藥膏,多虧了那藥膏,不然我的腿傷可能要拖到的月底才能好。”
書桌對面有兩把空椅子,獅明下意識想挑那把可以跟林言面對面的。
只是越靠近,越覺得頭皮發麻,身體猶如壓了座大山,呼吸不暢。他猶豫了下,出于野獸的直覺,默默挑了那把離林言較遠的椅子坐。
虛空中,神明淡淡收回視線。
祂不動聲色地撩起眼皮,見林言沒有看見自己剛才的舉動,才松了松微懸的心神。
等林言再坐下,才發現獅明離得有點遠。他自然的招招手,讓獅明搬著椅子坐近點,不然跟審犯人似的。
獅明頓時感激的連連點頭,一溜小跑搬著椅子靠近,挺直了腰背,認真的跟林言說起事情。
“言大人,您之前讓我觀察熊恩騎士長,我按照您說的,跟著他巡邏過兩次。他人很好,騎士營所有騎士都很服他,但是”獅明欲言又止。
林言“沒關系,繼續說,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和您猜的一樣,他確實有一點讓我感覺非常疑惑,”獅明苦笑“每個月騎士營都會組織所有騎士出城狩獵,一般這個時候總會有騎士受傷,騎士長他除了用神殿發放的草藥,還會自掏腰包給傷員們買藥膏,或許您會覺得是我太自私了,但這真的很奇怪。”
獅明“騎士長的藥膏好像有神跡,一旦用了不出三天傷口就能痊愈。我們問他原因,他也只說是神殿的藥膏發揮的作用。但神殿的藥膏我也用過,完全沒有這么高效。”
“這就是我觀察他一個星期的結論,言大人,不論您信不信,我可以發誓,我上面說的話沒有一個字是假的”獅明嚴肅的道。
“我自然相信你。”林言笑“你帶來的消息很有用,至于熊恩,我也會繼續觀察他幾天。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我會和神諭祭司聊聊這件事。”
“好的,言大人,晚安。”獅明起了身,暗暗松口氣。
事實上,至今他還覺得很不可思議。他本來只想本本分分的跟個普通祭司,到了年紀被遣出騎士營,回家供養父母去。
沒想到一個白天不見,下午中央神殿就變了天。
獸神降下神罰、新神子上位、一頭霧水的他莫名其妙就成了新神子親自挑的騎士。
獅明嚴重懷疑自己是在做夢,結果當晚,就被林言差人叫走了,兜頭交給他一個任務讓他看緊騎士團騎士長熊恩。
獅明心神一凜,剎那間想到憑空消失的三位大祭司、前神子。
騎士長身為前神子親信,林言讓他看緊熊恩,目的為何,猜也能猜出來一些。
隱
隱的,獅明知道,這將是他命運的轉折點。
他出身平民之家,因為身體素質過人,被騎士團破例招錄。盡管進了騎士團,在騎士團里他也是地位最底下的騎士,要說不甘心,那自然也有,要說憤怒,那也是無力的憤怒。
沒有人不想往上爬,機會就在他眼前,拼了命,他也要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