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林言對這個世界都有一種深深的無語感。
周五,新數據如愿以償地提交給導師,這次數據沒有任何問題,實驗室一片歡聲笑語,大家好不容易得了清閑,立刻小聚一下,在校南門口的大排檔吃了夜宵。
吹著閑適的晚風,乘著涼,喝著冰啤,林言也難得展露笑顏,輕松愉悅的跟幾個朋友聊天。
幾個朋友都是研三的學生,跟他一樣,馬上面臨秋招的困境。
談起找工作的話題,個個都是唉聲嘆氣。
同組的何靜抿了口果汁,笑著問林言“林言,你畢業了打算留校還是干什么”
“去科研企業看看,試著找找工作。”林言輕輕敲著酒杯,他酒量很好,幾乎可以說千杯不醉,但容易上臉,一上臉,薄紅便從臉頰蔓延至耳廓,有種漫不經心的魅力。
盯著面前搖晃的淺黃色的冰啤,林言瞇起眼睛。
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自己是不會喝酒的,或者說一杯倒,喝了酒以后會發瘋換而言之,會耍流氓
這種想法很突兀,但比起千杯不醉的自己,這個想象中的自己更讓林言適應。
何靜的聲音喚回他的注意力“這個方向不錯,國家這些年大力扶持新興行業,我沒你這么大的志向,我到時候就回老家,當個教師,踏踏實實的教課,一個月能養活自己就好。”
林言看了她一眼,何靜今晚隨意套著大短袖、大短褲,頭發胡亂扎著,沒化妝,正往羊肉串上瘋狂灑辣椒。當年初見的時候,何靜還是個長發飄飄、妝容精致的美女,三年下來,就被一群大老爺們同化成如今這副模樣。
林言理解的跟她碰杯,何靜也滄桑一笑。
夜色正好,風過林梢。
校門外街燈明亮,人行橫道上是散步的一家三口、出來玩的大學生們。
程安安的電話就是這個時候打過來的。
林言接起,電話那頭,程安安所在的地方鬧哄哄的,燈紅酒綠,搖晃的轉球灑下五顏六色的光點,盡數灑在凌亂的茶幾上。
應該是ktv包廂。
今晚程安安他們部門又聚會了,說是聚會,就是公司一群二世祖組的局,鏡頭粗略一掃,林言看見了無數張興味的臉。
程安安的臉出現在最后。
“哥”程安安臉頰通紅,喝了酒,聲音有點大,幾乎是扯著嗓子跟林言通話“你還忙呢做實驗做那么久”
林言對程安安的記吃不記打已經習慣了,他掃了眼程安安身后的男人們,目光冷淡“剛忙完,你在哪兒”
程安安老老實實地說“我們部門聚餐,吃完飯來這唱歌,一會兒就回。”
“別喝太多。”林言叮囑。
程安安瞇起眼睛笑“不會喝太多的,哥你也注意身體,別為了做實驗忙到這么晚,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嘛。”
林言可有可無的點點頭,問清楚程安安在哪個ktv玩,掛斷視頻,確定這ktv離他這里有一個半小時的車程,他直接打電話給程家別墅的陳叔。
陳叔是程家的司機,林言把程安安所在的地址發給他,讓他去接一下,忙活完這通事兒,一盤新的羊肉串也上來了。
羊肉串鮮嫩多汁、緊致彈牙,孜然爆發出清冽的甘香,林言吃了兩串,心神不寧的頻頻看向手機。
ktv。
夢境里,程安安就是在ktv,被一個酒保騙的身心。
這可真是
他突然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這天晚上,一直等到陳叔打來電話,說自己成功接到程安安,他才安心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