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煙頭把自己眼珠子杵了。”苗紅也沖他笑笑。上一次見到韓承業,還是把人從洗衣廠五米高的消毒桶里掏出來,晚一步就蒸熟了,不得不感慨這小子命真大。
“嗯,我先看看。”
上手揭開紗布,韓承業用電筒照射觀察后眉頭不由皺起結膜水腫,角膜穿孔達虹膜層,瞳孔基本喪失光反應,再深一點連晶狀體也得燙穿。
是個狠人。他默默的念叨了一句。以前也接過拿煙頭燙自己眼珠子的,但絕大多數都是燙在眼皮上,因為高溫逼近時人會本能的閉眼。真正燙到眼球上的,必須得是下定了決心孤注一擲。算起來這是他接診的第二個自己傷及眼球的患者,前面那個還是個精神病患者。
“積極治療的話,眼球大概率能保住,但視力就”看著手銬腳鐐加身卻還一臉事不關己的嫌疑人,韓承業忽覺一陣不甘涌上心頭,語氣驟然凝重“我們科有上百號人排著隊等角膜捐獻,你要是覺著自己的沒用,不如捐了吧。”
烏鴉右眼一斜,狠呆呆的瞪了韓承業一眼。
羅家楠搭腔道“我看這提議不錯,心肝脾肺腎,能用的都捐了吧,正好在醫院呢,讓韓大夫給你拿份捐贈協議來簽個字就成。”
苗紅暗搓搓推了下他的手,岔開話題“韓大夫,這情況需要住院治療么”
“最好是住院治療,看守所環境不行,如果發生嚴重感染、角膜脫落或者水腫擠壓視神經,還是得摘眼球,那個手術公安醫院做不了,之前有碰上相關疾病或者損傷的,手術都是轉到我們院做的,這樣,我先問下病區有沒有床位。”
韓承業抬手示意他們稍等,拿出手機出門去打電話,過了一會,回來告訴他們“主任說可以挪一個單間出來,后續治療差不多得一周左右,你們看怎么安排一下,現在就可以去辦入住手續。”
鑒于烏鴉的危險性,羅家楠和苗紅商量還是得跟上級說明情況,請大老板定奪。這孫子眼球廢不廢的現在不是重點,重點是不能讓人跑了。還有,不能讓他接觸到外界信息,呂沛英的死絕不能讓其知道,否則別想再從那張嘴里撬出一個字來。
請示結果是,方局同意安排烏鴉住院治療,費用由局里全部承擔。苗紅聽了不由有些擔心明爍,畢竟沒經歷過這種事,讓寫檢討算最輕的處罰,興許還得挨處分。出來之前就見督察奔經偵辦公室去了。
守在病房門口等接班的民警,苗紅問羅家楠“你怎么不提醒明隊一聲啊”
“我提醒了,他自己說的銬椅子上還能咬我啊。”羅家楠煙癮犯了,跟病區走廊里又不能抽煙,看著明顯有些鬧心,語氣也跟著焦躁,“這事兒啊,還是明爍自己著急了,你看陳隊都沒著急審,說等金磚上的指紋鑒定結果出來再說,他倒跟那急吼吼的。”
隔著門上的玻璃窗看向屋內,苗紅盯著烏鴉的同時默嘆了一口氣“他是得急,他太想抓住裴文標了。”
聽出師父話里有話,羅家楠挑眉問“這里面有故事”
“你知道他在投資公司都干到千萬年薪了,為什么突然半道出家來干警察么”苗紅反問。
羅家楠搖搖頭。
不是,等會兒,千萬年薪之前不說百萬么怎么又多了個零
想起網上那些以億為單位的瓜,他忽然有一種通貨膨脹沒帶上自己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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