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失去了生存下去的期望,又或者是和裴文標什么私下協定,烏鴉并沒有為自己開脫,只說“我是懂法,所以我知道我只要被抓就活不了了姓羅的,你最好離門口遠點,不然待會打起來子彈不長眼”
這時一旁的特警遞給羅家楠一平板,清晰的展示出狙擊手傳回的屋內情況正如方岳坤所判斷的那樣,烏鴉挾持韓承業縮守在房間的西南角,韓承業整個人幾乎將他從正面遮擋,狙擊角度不佳,同時為免暴露,槍口不能伸出通風口隔板,只能在隔板的另一側開槍射擊。
稍微偏一點就得連韓承業一起打死了。
自槍套中抽出配槍,羅家楠垂下手,緩緩拉動槍栓上膛,心如擂鼓,語氣卻還平淡如常“我不走,要是打起來我得第一個進去,沒轍,規定就是這規定,打死我算你賺了,就是不知道咱倆誰手快了。”
“呵呵不知道你哪來的自信姓羅的之前在店里要不是我不想殺人你遺體告別會都開完了”
不得不說,這番挑釁之語很是讓羅家楠丟面子,幾個守門的特警都不約而同的將視線投向了他。但羅家楠沒心思管這個,大老板已經下令了,為確保人質安全,狙擊手確認射擊點位后即刻擊斃。
他試著最后努力一把,嘗試說服對方“烏鴉,你好歹也是槍林彈雨里爬出來的,我敬你是條漢子,只要你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如實交代所有犯罪事實,我保證會向檢察官提出斟酌量刑的建議。”
然而烏鴉并不領情,情緒愈加煩躁“別特么廢話了還有二十分鐘見不到英英,我讓你們全”
忽然從屋里面傳出一陣急促的嗆咳聲,與此同時羅家楠聽到一聲極其清晰的爆鳴聲,當即抬腿踹門砰的一聲,房門洞開,手持防暴盾的特警魚貫而入,很快將白大褂上濺滿血跡的韓承業帶出屋外烏鴉被擊斃了,狙擊手捕捉到他急促嗆咳瞬間的位置移動,子彈擦著韓承業的肩頭射穿烏鴉的顱骨。
驚心動魄不過瞬間之感,結果卻仍是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脫力。呼吸間是揮之不去的血腥味和硝煙味,羅家楠望著癱臥在墻角的烏鴉,默嘆了口氣,收槍上前屈膝蹲下,抬手扣下那雙死不瞑目的眼。
“承業承業你沒受傷吧”
遠遠聽著夏勇輝在那邊大呼小叫,羅家楠沒過去湊熱鬧,脫了防彈衣扔還給特警,自己找了個背風的地方點了根煙平復心情。省錢了,烏鴉已死,他用不著為了找資料的事兒請夏勇輝吃飯了。也用不著撮合那倆人了,看這陣仗,今兒晚上就能床頭吵架床尾和。
搶劫殺人案是破了,但不知道等明爍聽說烏鴉也被擊斃的消息,得失落成什么樣子。不過他相信以明爍的韌勁兒,這事兒沒完。法網恢恢疏而不漏,欠下血債的人,早晚有一天得血債血償。
電話響起,祈銘打來的,語氣還算平和“完事了”
靠坐在特警車半人多高的車輪旁,羅家楠仰望烏沉的夜空,幽幽呼出口煙“啊,我這完事了,你還得尸檢,烏鴉被擊斃了。”
聽筒里空寂了一陣,又聽祈銘問“韓承業沒事吧”
“人沒事兒,心理可就難說了,剛倆特警把他從屋里架出來的,路都不會走了。”羅家楠說著偏頭朝急診那邊看了一眼。剛一堆人擁著韓承業往那邊去,看情況是嚇的不輕。也是,分毫之差既有可能殞命當場,擱誰都得嚇出點后遺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