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的汗,歇會,沖個澡再睡。”
言語間手指劃過羅家楠胸口的疤痕,祈銘默嘆了口氣“家楠,我以前覺著,你的工作已經足夠危險了,但今天聽閻隊提起”他頓了一下,“那個派出所副所長的事,覺得緝毒的更難。”
“你說刑所啊”羅家楠就知道他記不住人家叫什么,雖然起過沖突,但對于祈銘來說,除非是像林陽那樣有血債的對象,否則基本不在記仇的范圍內,“緝毒的當然更危險了,有幾個毒販能束手就擒的你看莊羽他們,一年得參加多少追悼會。”
祈銘揚起臉,瞳孔里凝著憐憫的微光“不單單是生死的難,而是活著也很難。”
盡管此時此刻的氣氛不適合談論傷感的話題,但羅家楠依然順著祈銘的思緒問“怎么了”
“閻隊跟我說,那個刑所,他抓毒販的時候被迫試毒,在醫院里待了一年,之后每個月都要接受毒品測試,直到退休”說著,祈銘收緊手臂緊摟住羅家楠的腰側,“我不敢想象,如果是你的話,我該如何看著你毒癮發作時生不如死的慘狀而無動于衷。”
“”
原來如此,羅家楠無聲默嘆。難怪之前看刑厲的時候,感覺對方的笑容之下隱藏著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陰郁。這可比當年那十四刀砍他身上留下的疤痕更深,也更痛。緝毒警可以不怕死,卻不能不怕試毒,畢竟那玩意一沾上就是生不如死,可為了取得毒販的信任完成抓捕任務,又不得不鋌而走險。
近些年還好一點,有藥物輔助了,執行任務前服用,結束后也能及時得到治療,盡可能降低毒品對身體的傷害。以前什么保護都沒有,等于明知對方手里有槍卻沒有防彈衣穿,必須硬著頭皮上。作假可太難了,毒販都鬼精鬼精的,一旦發現與自己接頭的人裝腔作勢打馬虎眼,轉眼就能讓對方在英烈墻上有名有姓。記得早些年緝毒處有個老緝毒警,因公染毒,反反復復發作,工作也越來越力不從心,逐漸被邊緣化。老婆擔心他犯起癮來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被孩子看見留下的心理陰影,最終帶著孩子離他而去。萬念俱灰之下,他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昔日的同僚接到消息去他家里出警時,看到他的制服整齊疊放在床頭,上面壓滿了他在緝毒戰線上獲得過的證書、獎章,以及一封遺書。
遺書只有短短的五個字愿,天下無毒
掐下羅家楠嘴里的煙,祈銘探身將還剩半截的煙頭摁熄在煙灰缸里,趴到對方胸口“閻隊說,讓刑所離開重案是因為辦案時發現他盯著嫌疑人家中的吸毒工具出神,為了磨練他的意志力有意為之,在基層工作,接觸的癮君子遠比在重案多,只有看見卻不想了,才能真正擺脫那根無形的枷鎖。”
道理是沒錯,但羅家楠眉心微皺“他不怕適得其反”
“他說他相信刑所的為人,就像相信我的專業素養。”
羅家楠牙根一酸,順勢摟緊媳婦兒“不說要洗澡一起”
懷里傳來聲不屑的輕笑“你還站的起來”
一掀被子給祈銘拽了起來,羅家楠當場“翻臉”,兇神惡煞的“挑釁我今兒就讓你看看,我羅王爺有幾只誒我去”
媽的又絆褲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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