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去醫院了病啦”
“沒,家里人的事兒。”關于私人話題不適于在現場討論,羅家楠順勢一抬手,“走,咱先去找家屬,掃聽下死者的情況。”
趙平生和方岳坤正在詢問那位驚慌失措的白人女性。孩子安然無恙,剛被爆炸聲嚇得哇哇大哭,這會哭累了睡著了。晚點還要送去醫院做全面體檢,爆炸發生時他們離車并不遠,有可能被沖擊波傷到。涉外警務是方岳坤的老本行,羅家楠跟旁邊聽那女的說英語說的七七八八,老方同志接話接的倒是絲滑順暢。別人家的領導他不知道,當他們家的領導必須得有點金剛鉆,不然壓不住以陳飛為首的“匪幫”。
女人說,他們一家三口來自丹麥,丈夫弗萊明是一名保險調查員,工作內容為遠洋貨輪的事故調查和理賠金核定等,一年要在中國待三到六個月。她是弗萊明的第三任妻子,新婚不久,孩子也才十個月大。弗萊明帶他們來中國,是希望她能看看自己工作的地方。弗萊明熱愛中國的一切,尤其是美食,曾對現任的妻子說,等將來退休希望能在這邊定居養老。
聽說死者是保險調查員,羅家楠覺著這事兒可能跟錢有關。工作中接觸過不少保險調查員,曾經的同學也有幾個后來跳槽去了保險公司,用刑偵技術和刑偵經驗進行事故調查,以排除詐保騙保等不利于保險公司的情況。就他所知,調查員受到人身威脅的情況不在少數,財險標的大,動輒幾千萬上億,所以調查員的工作就顯得格外“金”貴。調查員說能賠,投保人喜笑顏開,調查員要是說不能賠,那就輪到保險公司喜笑顏開了。
又聽女人說丈夫以前也是警察,他不由多了分敬意,同時更覺惋惜。干過警察的再干保險調查員,相對來說為人剛正不阿的居多,也碰上過為錢折腰的,極少數。這份行業對個人品格、責任心的要求極高,所面臨的誘惑太多。反正他知道的轉行干這個的,比干警察的時候還神出鬼沒,朋友圈從來不發家人照片,更不提及私人生活,生怕被有心人盯上。
“羅副隊,你來一下。”
聽杜海威招呼自己,羅家楠拉著胡文治轉頭奔了炸毀車輛。在后備箱旁站定,他問“有啥發現”
后備箱蓋已經炸變形了,里外都熏得烏漆墨黑,里面有一些燒剩的殘渣,勉強能分辨出是塑料金屬一類的物品。就看杜海威拿起一坨燒化的金屬,說“這是電腦的電源線。”
羅家楠眨巴眨巴眼“然后”
杜海威又拿起另外一塊熏黑的什么玩意“這是用防火材料制作的電腦包,炸碎了,問題在于,我沒在后備箱里或者外面看到有哪怕一片電腦線路板的殘片。”
和胡文治對視一眼,羅家楠問“那是電腦被拿走了還是他壓根就沒帶出來”
杜海威日常嚴謹“你們問問他妻子吧,我能做的是提出疑問。”
于是羅家楠又返回頭去問弗萊明的妻子,得到的答案是,今天丈夫下班直接去兒童樂園接的他們母子倆,沒回過家,所以按道理說,電腦應該在車上。
電腦被偷走了羅家楠稍感詫異,直接拎包走不完了干嘛還特意把電源線和電腦包留下誒,等會,他忽然想起祈銘有時候會把筆記本電腦從包里拿出來,在車上移動辦公。之前有一次,他答應讓祈銘摸車,等拉開副駕駛那側的車門,發現對方的超薄筆記本電腦躺在副駕上,把他的地方給占了。
再次和妻子確認,她說弗萊明也有這個習慣。據此判斷,拿走電腦的人應該與弗萊明相熟,非常了解他的個人習慣。
那么,這個人會不會就是放置炸彈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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