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優一來,陸俊便起身告辭。作為一個將優優引向警方的中間人,他得避嫌,盡管他并不清楚羅家楠他們會不會抓優優。由于他的位置是挨著刑厲的,他起來之后優優便順勢也挨著刑厲坐下。優優身上散發著濃烈的香水味,嗆得刑厲轉頭對著落地玻璃窗皺起眉頭。
這女人是個老手,一上來就攻略起了看似“天真無邪”的彭寧,夸他面相好,眼睛大有福氣,說什么這叫銅錢眼,賭場最怕接待他這種客人了,因為一向是穩贏不輸。羅家楠繃著表情在那聽,不時和刑厲交換下視線,各自憋笑。再看彭寧,雖然有見識了解內幕,但是沒在審訊室以外的地方接觸過這類老油條,先是被大白腿晃得眼睛不知道該往哪擱,又被天花亂墜一頓夸,耳根子都紅了,一句話也接不上。
感覺徒弟那邊溫度越升越高,眼瞅著人都快化了,羅家楠強忍笑意打斷侃侃而談的優優“誒誒,優優小姐,您別光夸他啊,他跟我混的,您這馬屁可是往馬蹄上拍了。”
優優不愧是老手,面不改色心不跳,話鋒一轉,又把馬屁照著羅家楠臉上拍“這話說的,你能鎮的住他,他能鎮得住錢,這不最簡單的包含與被包含關系么,他掙多少不還得落你手里大哥,我看的出來,你可不是什么青茬,想兌多大的盤子,你說個數。”
“我沒玩過線上的,先兌個五萬試試水,主要線上的臺面良莠不齊,我不可能一口氣把家底都折進去。”
羅家楠端起杯子,悠哉嘬了口冰摩卡,那副久經沙場的老賭棍模樣深得刑厲暗贊。剛等優優來的時候,因為當著陸俊的面不好討論計劃,眼下全憑經驗與默契。雖然沒和羅家楠真正合作的案子,不過看對方的行為舉止和習慣,控場自是不在話下,他配合打輔助就行。至于旁邊那個大眼萌崽刑厲都有心找個頭套給彭寧腦袋遮上,優優的大白腿能從那兩只大眼珠子里映出來。
從兩百萬變成五萬,落差不可謂不大。不過吹牛逼的見多了,優優不甚在意,稍作考量繼續試探道“打不打拖”
“一拖四吧,輸多了我不好跟家里交代。”
“呸呸呸哪有還沒上桌就提輸的,太晦氣了,趕緊呸。”
“好好好,聽你的。”
羅家楠作勢笑著“呸”了一聲。他在那和優優互探深淺,彭寧則在旁邊悶頭算算術一拖四,臺面上輸贏五萬,臺面下翻四倍,那就是二十萬,好家伙師父真敢開牙,不怕褲子都輸沒了被師母飛刀給剁了呀
事實上羅家楠不可能真給優優五萬去兌線上籌碼,只是在給對方下套。等優優給了他五個異地賬戶讓他分別往里打錢時,他遞了刑厲一個眼神,于是對方率先亮了證件“優優小姐,你因涉嫌組織賭博和洗錢,現被警方正式傳喚。”
優優的笑容立時凝固在臉上,隨著羅家楠和彭寧陸續亮出證件,她僵持片刻把手機往桌上一扔,懊惱道“死陸俊,就知道他看老娘不順眼好久了,媽的居然給我下套”
“他也得被傳喚,行了,起來吧,這不是聊天的地方。”
羅家楠明著保了陸俊一句。說到底陸俊不是他的線人,是林冬的,借來用用,用完原封不動的歸還,想必對方不會介意。到現在了,燒鵝燒鵝沒吃上,金耀金耀也沒吃成,再不占那兩口子點便宜,他對自己說不過去。
進了審訊室,優優為了爭取立功表現,對警方的訊問基本能做到知無不言。她說自己和張子余存在競爭關系,所以只是面上看著好,私底下關系只能說一般,前些日子手頭錢緊的時候和對方合租過一段時間。與羅家楠的推測差不多,張子余確實和李曉旻有著情人關系,在張子余家暫住的那段時間,優優見過不止一次李曉旻來找張子余。
事實上張子余并非同性戀或者雙性戀,只是曾經的小姐經歷讓她不會跟錢過不去。李曉旻出手大方,時常借出差去國外的機會給張子余買免稅的名牌包和化妝品,張子余就哄著她玩。反正跟誰睡都是睡,再說李曉旻不會像那些臭男人似的,以為花倆臭錢就能對她為所欲為。
“李姐還想送子瑜去上學,說,女人只要有學識有見地了,才不會被男人當成玩物。”說到這兒,優優不屑輕笑,“她是不知道,干我們這行的有多少女研究生,以為多讀幾年書就比別人高貴了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