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好幾十里地,羅家楠楞感覺這一噴嚏打自己臉上似的,皺眉摁斷通訊。聽見身后傳來關門的動靜,他回過頭,看祈銘只穿了睡衣和內褲奔小吧臺倒威士忌,喉結“咕咚”一滾。
這是不夠累啊得,欠賬還錢,天經地義。
一夜春宵,外面卻是秋風掃落葉。氣溫仿佛降到了深秋時節,所謂二八月亂穿衣,眼下剛過農歷八月,上班路上羅家楠看有的人已經穿上薄羽絨服了,他卻只穿了件長袖襯衫而已,還得把袖子挽起來。再看祈銘,臉上那光反的比后視鏡還亮,神采奕奕的,心情大好,邊聽音樂邊跟著哼哼。
所以說,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地。祈銘五點半就爬起來做早飯了,由豐盛程度可知對公糧收繳的額度有多滿意。羅家楠琢磨著有空得找給祈銘做手術的高田豐問問,為視神經供血的血管離特么腦垂體到底有多近。他懂,那玩意是分泌激素用的,保不齊是動手術的時候給管它那根血管碰了,導致祈銘做完手術跟重回青春期一樣,逮著功夫就得騎他。昨兒晚上給他累的,睡著覺直嘟囔“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了。
不過年輕就是資本,睡一覺又生龍活虎了。羅家楠進辦公室時那走路帶風的德行讓苗紅看了,來了句“看來你昨晚睡得不錯啊”。
“摟著媳婦當然睡得香了。”羅一天不吹牛逼能死家楠自然不會提半夜又被祈銘攆下床的事兒,那一通“軍體拳”打的,不知道的得以為祈銘真練過。
“嗯,你回家摟媳婦睡覺,把老三扔野地里喂蚊子挨凍,真夠狠心的。”苗紅主動替歐健拔創。倒霉孩子,凍感冒了,她早晨一來,看歐健桌底下垃圾桶里的衛生紙都快冒出來了,全是擤鼻涕擤的。
羅家楠無所謂地哼哼了一聲“師父你這話說的就不符合邏輯,那么冷,哪來的蚊子”
“你以為呢,現在的蚊子連生化武器都扛得住,溫度低點怎么了待會歐健回來你瞅瞅,胳膊上全是包,都連成片了。”
“他干嘛去了”
“吃早飯去了。”
“老胡來了么”
“也去吃早飯了。”
“那成,過一刻鐘開晨會。”
“陳隊還沒來呢。”
“啊”
羅家楠聞言朝隊長辦公室探了下頭,果然,門開著,里面沒人。打電話給陳飛,得知是氣溫驟降導致趙平生舊傷犯了,半夜進了急診,現在在醫院留觀。
“唉,人老了,毛病越來越多,都成醫院常客了。”
難得聽陳飛服老服別人的老羅家楠不覺跟著心酸了一瞬“趙政委那是舊傷,醫生也沒轍,您別著急,踏實陪著,自要不是地球炸了我絕不打擾您,哦對,晚點騰出功夫了我過去看他。”
陳飛立拒“不用不用,這回不重,吸點氧就行,我待會就帶他回家。”
“回家您也別過來了,好好照顧趙政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