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別的事”
“沒沒了”
“再好好想想,他跟你跑船的時候,有沒有出現過經濟糾紛。”
“沒啊,我”話說一半,來勇一拍大腿,“嗨我知道你要問什么了,就那破碗的事兒吧”
破碗羅家楠心里一提,面上卻是輕描淡寫“啊,是啊,那破碗是哪來的”
“是老卓釣上來的,那天在海上,中午不知道吃什么,他看底下是礁石區就說拿蝦釣石斑,完后鉤了這么一破碗上來。”來勇皺眉而笑,臉上寫滿不屑,“一開始以為是什么不得了的古董呢,上面又是藤壺又是海葵的,搓干凈一看,破的就剩一半了,底托上連個底款都沒有,我說給扔回海里,他說拿回去找人鑒定鑒定,要是高仿的也能值點錢,其實這種東西我們一年能撈不少,從來沒有一件說值個百八十萬的,我擱駕駛臺那煙灰缸就是從海里撈上來的,看著有點像天青色,一開始以為多值錢呢,拿去一鑒定,說是咱市明德瓷器廠出的,所以他釣上來那個誰也沒當回事,他愿意拿就讓他拿走了。”
聽到“煙灰缸”三個字,羅家楠打褲兜里摸出煙順桌底下遞給彭寧,讓他給來勇點一根抽。對于配合調查的人員,他一向態度隨和。按照來勇的說法,卓明漢釣上來的“寶貝”壓根不是什么值錢貨,外面的人也是道聽途說,以訛傳訛。但事無絕對,也許是這些老漁民看走了眼。卓明漢后面又買手機又買金表還訂保時捷的事情,昨天苗紅已經跟其父母那落實過了,確有其事,但兒子的錢是哪來的,老兩口并不清楚。
等來勇吞云吐霧上了,羅家楠問“那破碗多大,什么樣”
“這么大吧,跟吃飯的碗差不多,淺點。”來勇抬起夾煙的手比劃了一下,“海里的東西年頭長不長,一般是看包的殼厚不厚,海水咸嘛,鈣啊鎂什么的多,年頭久的外頭都包著一層殼,扒開還得泡藥水脫鹽,不然擱陸地上很快就碎了。”
“你還挺懂的。”羅家楠適時夸了對方一句。
“嗨,畢竟在海上飄了三十多年,我打從十四歲起就跟我爹在海上打漁,也聽說過有人撈上來古董的,只是我沒那運氣碰上真貨。”
“所以你打眼一看就知道那破碗不值錢”
“這個嘛主要是釉色太鮮亮了,要是年頭夠久,扒開外面那層殼之后,里面是烏的。”說到這里,來勇的語氣變得有些不太確定,“不過我也說不好,畢竟我不是搞那個的,就感覺嘛,也給同船的人看過了,他們都說不像舊貨。”
“同船幾個人,都有誰”
“六個,我,老卓,梭子,方貞,陳貌群,哦,還有老卓的兒子,林卓飛。”
羅家楠聞言不動聲色的和彭寧交換了下視線。林卓飛是卓明漢和第一任妻子生的長子,原名卓飛,父母離異后改隨母姓,在卓前面加了個林。昨天苗紅去走訪卓明漢第一任妻子時并沒有見到林卓飛,他媽說他跟朋友去上海打工了,走了得有差不多一個月的功夫。本來沒想著聯系林卓飛,但現在聽來勇說林卓飛當時也在船上,那么他也算知情人之一,有必要打個電話問問情況。
示意彭寧給來勇拿過紙筆,羅家楠要求道“這些人的本名,電話號碼,都寫下來。”
來勇依言照辦,邊寫還邊試探著問婁大隊“領導您看我內罰款”
“你剛不說了么,照老規矩辦,兩萬。”
本來婁大隊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有罰款收當然好了,也不算白幫羅家楠一忙。來勇聽了,臉上立馬皺出朵菊花早知道這么好說話,我說兩千好不好
從海警隊出來,彭寧上車后開始挨個給來勇的人員打電話,前面四個都順利約到局里進行詢問,可到了林卓飛這,電話關機。將情況告知給羅家楠,他同時提出自己的推測“會不會是到了上海之后換手機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