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人對官府有著一種深深的畏懼,一聽聞人奚說要將他送官,張小樹立刻就慌了。
張大安和張小樹,這兩個名字一聽就知道有關系,張小樹是張大安的弟弟,兄弟兩人在聞人家也干了不短的時間,張小樹比張大安小了不少,幾乎是被張大安當兒子養的。
現在看張小樹自己承認,張大安一臉不可置信,根本不敢相信想要害自己的人居然就是他一手養大的弟弟,“小樹你為什么這么做”
丫鬟給聞人奚搬來了一張椅子,又在椅子上放了個軟墊,這才讓她坐下來。
“說吧。”
“小樹快說啊你為什么這么做,是不是有人逼你的”
一看張小樹的模樣,張大安心中焦急,一邊氣憤弟弟害自己,一邊又為他擔心。
這次的麻煩有多大,負責這批布料的張大安自然知道。
張小樹哆哆嗦嗦的,忍不住看向完全不見憤怒的聞人奚,此時還想要討價還價,“小、小姐,我若是說了,說了,您看在我坦白的份上,能不能饒過我這一次”
“紫蘭,去報官。”聞人奚沒有回答他,扭頭吩咐道。
“是。”
“不小姐我錯了我說我說不要報官求您不要報官”一聽聞人奚吩咐報官,張小樹立刻崩了,再也不敢求饒了。
“張小樹,看在張大安的份上,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你現在坦白,還能有減輕懲罰的機會,若是繼續執迷不悟,那就讓官差大人來跟你說吧。”
她才懶得和張小樹在這里糾纏。
她只要知道結果。
“我看上了一個姑娘,想要娶她,但是她們家聘禮要五十兩銀子,我拿不出來,這時候有人找到我,如果我能夠幫他一個忙,他就給我一百兩銀子。”
如今物價低,一家五口,一個月有個二兩銀子就可以過得舒舒服服,因而一百兩銀子確實是一筆不小的數額。
張小樹一邊說,一邊懊悔。
他沒想到快要成功了,聞人奚過來一看就知道到底是什么問題。
云母釩沒什么味道,落入染缸之中很快就會溶解,根本不會有人發現不對,染出來的布料也和正常的沒什么區別,但是一旦沾了水,顏色立刻就會褪去。
“我不是個東西小姐,我糊涂,求您饒了我這次吧,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應該見財起意我不是個東西”張小樹說完以后就跪在那里抽自己的臉,一邊抽一邊求饒。
“聯系你的那人是誰。”
“我不知道,但是他將云母釩交給我以后,我害怕他事后報復,就一路跟著他回去,看到他進了吳家的門。”
吳家,家里也開著布莊。
樊城繁華,城中有三家布莊,其中昌盛布莊生意最好,于記次之,但底蘊最深,是百年老字號了,吳家的布莊比較小,生意不如昌盛,底蘊不如于記,算是三家中最差的一家。
當然,昌盛布莊交到羅成青手中以后,慢慢就成了三個布莊中生意最差的那一家。
聽張小樹的說法,似乎給他云母釩,讓他對染缸動手腳的人是吳家的,可聞人奚卻依舊相信,對方應該是于記的人。
吳家布莊小,沒必要盯著聞人家,反而是于記一直不滿昌盛布莊搶了于記的生意和客人,兩家關系很差。
“我知道的都告訴您了”張小樹縮了縮自己的身體,期盼地看著聞人奚。
“現在,我給你們兩個選擇。”聞人奚點頭,看向張家兄弟,不管是張小樹還是無辜被弟弟殃及,差點害慘的張大安,兩人都緊張得很,“一個,你們兩人賠償這次的損失,然后離開染坊,另一個,我現在報官,讓官差來決定對張小樹的處置,但張大安同樣得離開染坊,不能繼續在染坊干活。”
這兩個選擇,不管哪一個,張家兄弟都不能繼續留在染坊。
如今染坊的人都站在這邊,聽著聞人奚說話,而看聞人奚的態度,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給張家兄弟求情。
如果是失誤,那他們還能開口求情,但張小樹明知道這批布料很重要,還故意毀了布料想要毀了布莊的名聲與生意,這種態度,張家兄弟絕對不可能留下來。
這件事雖然是張小樹做的,張大安完全就是無辜的,但是張小樹是他弟弟,不管是賠償損失還是將張小樹送官,誰知道留下來的張大安會不會因此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