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接近年底了,這是他們這些人離開故鄉,在長河村這邊的第一個年,即使他們現在還什么都沒有,也依舊想要好好地過一個年,希冀明年可以更好。
琴娘自然也是這么想的。
而且過年了,她總要在家中備些東西,她這些日子也賺了不少銀錢,雖然不能太過寬松,可買些糕點什么的還是可以的。
她的繡活好,在鎮子上賣不出高價,專門做了個雙面屏風帶去了縣城,想要去那邊的繡莊看看,出的價也能高些。
縣城最大的繡莊,琴娘費盡心思秀出來的雙面屏風被以二十兩的價格收走了。
這二十兩對于他們來說,絕對是一筆巨款了,拿著沉甸甸的銀子,琴娘喜不自勝,直接拿了五兩給聞人奚。
“昔昔,馬上過年了,你且拿這銀子去買些東西,等我們回去的時候給岑夫子送過去,你先生不在這邊,娘也準備了年禮,等年后你過去的時候一起帶上,岑夫子幫了你許多,這年禮卻是省不了的。”
“娘不懂這些,銀子給你,你自己看著買吧,娘到旁邊看看去。”
聞人奚一看就知道琴娘是想要支開自己,只不過看她臉上的表情,知道不是什么壞事,因而就隨她去了。
他們家中如今還有幾十兩銀子沒用,這些都是聞人奚放進去的。
家里藏銀子的地方琴娘也沒有瞞著聞人奚,如果聞人奚需要的話她可以自己去拿,所以聞人奚就時不時往里面放一點,時不時就放一點。
以琴娘如今的狀態,她并沒有察覺到銀子在慢慢變多,并非只有自己賺的那些,也不知道銀子比實際上要多了很多。
想到岑夫子幫她隱瞞琴娘,聞人奚拿著銀子就進了書坊,準備買個硯臺。
如今物價低,五兩銀子可以買個很好的硯臺了。
琴娘在看著聞人奚進了書坊后,自己快步走進了首飾鋪子。
她剛才經過的時候看到了一枚珍珠發簪,小巧精致,是一只白色貓兒的樣式,當時琴娘就覺得給自己女兒戴著一定很好看。
可那是珍珠簪子,盡管珍珠小又不規則,但依舊不會太便宜,聞人奚在的話,根本不會讓琴娘買。
但琴娘就是想給自己的寶貝女兒買一支當做驚喜,那自然要支開聞人奚了。
雖然琴娘是大人,但家中真正做主的人其實是聞人奚來著。
那支貓兒珍珠簪子足足花了琴娘十兩銀子,可她依舊覺得值,并沒有猶豫就買了下來,小心地藏到懷中,留著過年的時候送給聞人奚。
收好了東西,琴娘就邁出了首飾鋪子的門,沒看到聞人奚,知道她還在書坊之中,就準備過去看看。
簪子肯定不能現在就給聞人奚,要不然說不得就被拿回去退了。
她的女兒更加偏向于實用,不是很喜歡花里胡哨的東西,可琴娘覺得,小姑娘家家的,就是要漂漂亮亮的啊。
街道上有一輛馬車緩慢駛來,琴娘看到那拉車的駿馬威風得很,那馬車也精致,生怕被碰到,立刻靠在旁邊的攤子前,等著馬車先過去自己再去書坊。
對于這種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馬車,琴娘不敢碰。
不止她,路上還有不少百姓也都避開了。
馬車從旁邊經過,突然停了下來,隨后從車上走下一個很年輕的男人。
那男人面如冠玉,身上穿著黑色長袍,看上去簡簡單單,卻有暗繡浮動,且那料子一看就知道不一般。
“這位夫人。”
琴娘瞥了一眼,立刻收回目光往書坊走,聽到身后的叫聲也只以為是在叫旁人,并沒有想到叫的氣勢是她。
“前面那位夫人請稍等。”
琴娘突然感覺自己被兩個威武的護衛攔了下來,頓時嚇了一跳,面色也有些發白,那雙眼睛都帶著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