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血不知道是從哪里來的,地板、墻壁、天花板,都被厚重的鮮血包裹了起來。
他赤著腳踩在被鮮血浸染的地面上,像是受到某種指引一般,慢慢地向陽臺的方向走去
那里站著一個單薄的身影,她穿著和吳非所穿款式一樣的紅色裙子,靜靜地看著吳非。
吳非一下子認出了對方。和墓碑上那張黑白照片容貌一樣,她是林欣欣。
林欣欣向他招手,示意他向自己的方向走。吳非遲疑了一瞬,邁步向對方走去。
但林欣欣卻始終嫌他不夠近一樣,一直在向他招著手,直到吳非已經面對面地站在“她”的面前,與她隔著僅一掌的距離
林欣欣突然伸出了手,按在他的后背上,把他向自己的方向按下。
那雙手冰涼無比,帶著讓人無法反抗的大力,吳非情急之下剛想掙脫,卻聽見一個輕飄飄的、好像一碰就會碎的沙啞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知道第七怪談真正內容的人都會死。我把我的身份借給你,在你消滅它之前,你就是林欣欣。”
“死人是不會死第二次的。”
這句話說完,那股轄制著他的大力突然消失了,同時眼前林欣欣的身影也不見了。他剛想追問第七怪談的內容究竟是什么,四周的鮮血突然全部向他涌來,將他再次壓入黑暗之中
吳非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現實。
在剛才將醒未醒之際,他已經知道了第七怪談的內容更確切地說,他是再次以林欣欣的身份“看”到了第七怪談的內容。
但他不能把怪談的內容告訴任何人,而在徹底解決怪談之前,他也必須保持林欣欣的身份林欣欣托夢把自己的身份借給了他,他現在就是一個死人,是林欣欣,否則他就會立刻受到第七怪談的影響而死去。
房間有些凌亂,桌子,凳子都傾倒在地上,斷裂成了兩半,玻璃窗子上破了一個大洞,衣柜也歪倒在一旁,柜門掉在地上,從中間向外發射出龜裂的裂紋,像是經歷過什么劇烈的撞擊。
全屋唯一完好的地方就是他所在的這張床。
但垂在四周的床單上也有明顯的被撕扯拉拽過的痕跡,還有長長的被刮破的爪痕。
他有點不想想象之前究竟是什么東西在拉拽他的床單。
隨后吳非就看見了站著一旁的袁三胖。
對方正鎮靜地站在臥床的右側,一雙黑眸沉著而冷靜,右手穩穩地拿著黑色木劍,幾只蒼白麻木又可怖的怨鬼在向他爬去,但還未接觸到他的腳尖就被他干凈利落地斬殺于劍下,化為一道道黑煙消失。
那兩下揮劍的動作堅定又瀟灑,令人想象不到會是袁三胖的身手。
自始至終,對方的表情沒變一下,始終鎮定自若,仿佛一切盡在掌握,特別是那雙眼睛,篤定、沉靜、令人看不透,又仿佛要把人吸進去。昏暗的床燈映照下,他額頭上的汗滴微微閃了一下,隨即掉落在地上,再不見蹤跡。
斬殺掉最后兩只怨鬼之后,他隨意地收起劍,半靠在墻壁上略作歇息。他微微垂下頭,雙眸半闔,燈光打在他的身上,給他的臉上打上了半面陰影,平添了一分沉穩與神秘,更襯得他氣質非凡。
吳非看得目瞪口呆,情不自禁在心里罵了句臟話,心說我x,原來袁三胖居然這么帥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