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里沒有人,舞臺邊的鋼琴前卻坐著一個身影,琴聲正是從此處傳來。在昏暗迷離的餐廳中,鋼琴處的亮光便是唯一的光源。
沈行穿著簡單的白色襯衫黑色長褲,正坐在鋼琴前安靜地彈著琴,他動作嫻熟而優雅,悠揚的曲調在他指下緩緩流淌,在靜謐的船上猶如夢幻。
突然間,琴聲停了下來。
沈行從鋼琴前站了起來,走到吳非面前,引他在一張桌子前坐下。
很快有侍應生上前,拿來一瓶酒和兩個杯子;又有侍應生端來精致的飯食。他們都不多話,端來食物就安靜地退了下去,如同從來沒有出現過。
沈復歸似乎是察覺到氛圍不對,老實地趴在吳非腿上,爬來爬去也不叫。沈行親自給兩人倒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遞給吳非,平靜地看著他道“我會很多東西,繪畫、彈琴這些我都會。但我不是畫家,也不是音樂家。”
“我會很多東西,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偽裝成不同的身份,騙過不同的人,包括你。”
吳非腦海中有什么東西閃了一下,原本被忽略的、覺得有些違和的那些細節,突然間全部串聯了起來
他在最后的時候給沈行抽了新卡,沈行應該用過新身份了,他卻始終沒有像往常那樣收到切換身份的系統提示;
染血的黑桃事件出現的時候,系統給每個人都發了系統提示,但關于這個事件是否達成,系統卻再沒有給過提示。他起初還以為是故意設計成這樣,就像狼人殺里你殺死了狼,法官也不會告訴你你殺死的是狼一樣。當然現在也不排除這種可能,只不過也可能有其他解釋
最關鍵的,她想起了行神這個身份最初給他的那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從何而來他沒有面對面地見過這個身份,但看到過這個身份的卡面。
穿著干凈白襯衫的年輕男人走在夏日的林蔭道上,陽光從另一邊打下來,他抬起右手在額頭處打了個涼棚,手的陰影映在臉上,遮住了他半邊臉。他微微揚起頭,對著陽光射來的方向肆意笑著,笑容干凈清澈,而陰影之下,一雙黑色的眼睛卻深不見底。
是
從一開始,他說他是畫家,就是騙他的。
吳非喉頭動了動,就見沈行把酒杯塞進他的手里,用自己的酒杯和他碰了碰“我說的話,除了別信我說的話這一句,其他的都不要信。”
“但是下一句話是真的。”他說著,拿出了那張起初被吳非藏在背后,后來又被他拿走了的黑桃a。只見卡面的黑桃上,向下流出點點血跡,如同飽染了鮮血一般,“染血的黑桃的通關條件是,殺死關卡里的所有客人。”
他特意強調了“所有”兩個字“我們會拿到最高的獎勵,我們會贏。”
他和吳非再次碰了碰杯子,看著吳非在他的引導下愣愣地喝下了杯中的酒,輕輕勾起唇笑了下,也慢慢喝下自己杯中的酒,輕聲呢喃道“睡一覺吧,睡一覺醒來,酒真的結束了。”
染血的黑桃的通關條件是,殺死關卡里的所有客人。
包括,他們自己。
燭光搖曳中,空無一個客人的客輪上,仿佛又有輕曼悠揚的鋼琴聲響起。
燭火映照下,兩人用過的玻璃杯拼在一起,湊成一枚血色的黑桃。
原本趴在吳非腿上的小黑貓看著抱著自己的人逐漸闔上眼睛,“喵”的一聲撲到他的胸口處,想湊近了聞一聞,卻在半途中重新變回了雪白雪白的玩偶貓咪。
關卡結束。
直播關閉。
然而此時觀眾們卻發現,榮光積分榜在剎那間被徹底改寫,一個來自地球的,少有人聽說過的名叫吳非的計劃者,一躍成為了積分榜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