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之前都一切正常,沒有任何不正常的。”
她其實完全不擅長撒謊,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她的神情都很恐懼,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但似乎這種令她恐懼、戰栗的力量又恐嚇著她,威脅著她,令她懼怕于說出她知道的事情。
到最后,她也只講了在第一個三天里給他們講過的那個,在神廟里許愿,想要取代姐姐的故事。
“金小姐,我聽副團長說前段時間你的腳踝好像出過問題,演戲時能看出來,不過影響不大”吳非道。
“啊,是”金妹妹低下了頭。
“可是我們查到了一張你姐姐兩個月前的診斷報告。”吳非道。
他拿出診斷報告,擺放在金妹妹的面前。
他們當時其實沒有把診斷報告拿走,這份是欺詐師偽造的,和真的一模一樣。
吳非平靜地看著她“金小姐,兩個月前你腳踝受傷的時候,都是你妹妹去替你表演的吧”
從她進來時,沈行就切換了醫生身份,通過觀察她行動時腳踝的狀態,確認她的腳踝之前出過問題。
吳非篤定道“你才是姐姐,昨天晚上神廟里的死者,是你的妹妹。她并不是毫無舞蹈功底,她能和你跳得一樣好,也能和你表演得一樣好。好到她替你表演的時候,幾乎沒有人能發現。”
面前的女子滿目愕然與驚慌,最終低下頭,用手捂住了臉,低泣道“是。”
吳非低聲道“金小姐,現在我只想知道一件事那個讓你不惜編造謊言去隱瞞的、讓你感到恐懼的,到底是什么。”
金姐姐的臉色幾經變幻,中間一度徹底崩潰,終于,她的神色變得空白,她盡量地讓自己放空,而后講了另一個故事
她和雙胞胎妹妹從小一起學習舞蹈,但妹妹更有天賦,為了趕上妹妹,她一直不得不付出更多的努力,但妹妹卻似乎總能輕而易舉地達到她苦練后才能達到的水平。
不過她們姐妹關系一直很好,她也并未因此嫉恨妹妹,只是那種對于自己“不夠優秀”“別人輕而易舉就能得到她想要的成果”的認知和惶恐卻深埋在了她的心底。
不巧的是,在她們藝考前夕,和妹妹一同練舞的好朋友在一次練習事故中身體受到損傷,將終身無緣于舞臺,妹妹也因此有了心理陰影,不想繼續跳舞了。而在藝考那段時間,妹妹恰巧又生了重病,考試發揮失常,最終她選擇不再念舞蹈學院,去了普通高校,姐姐則選擇繼續學習舞蹈。
很快她們都畢業了。妹妹舞蹈表現方面很有天賦,但做別的都平平無奇,她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被姐姐介紹到了劇團負責后勤。此后的故事就和他們第一次從張珍、金鎮長那里了解到的一樣了。
只是他們都不知道的是,妹妹其實也有很好的舞蹈功底,雖然沒有進入舞蹈學院,但業余也一直在作為愛好聯系。劇院的演出又和專業的舞蹈表演要求不同,妹妹的水平經過訓練后,其實也足以演姐姐的角色,她常和姐姐一起排練,早已對姐姐所演的部分爛熟于心。
兩個月前,姐姐腳踝受傷,無法表演。她是這部劇的女主角,在外界已經有一定名氣,很多觀眾專門為看她而來,如果她因傷無法演出,后備演員雖然可以替代她的角色,但劇團還是會受影響。因為宣傳已經打了出去,票都已經預售一空,小鎮運營方就肯定會有意見。
所以當妹妹提出替她出演,并且她發現妹妹表演得很好的時候,她同意了。這件事成為姐妹間的秘密。
這樣近兩個月過去了。她的腳傷好了,她又可以重新演出了。但妹妹還替她出演著戲份,而且她發現妹妹的表演比她毫不遜色,甚至因為獨特的表現力,在網上收獲了不少好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