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彎眼,笑吟吟地看著沈行的眼睛,他的眼中倒映出南書房內此時跳躍的燭火,以及沈行波瀾不驚的面龐。
他附到對方耳邊輕聲道,“無論世子殿下想做什么,朕都奉陪。”
沈行的身子依然繃得直直的,坐得很端正,他的聲音在吳非耳畔冷冷響起,似乎帶著抑制不住的怒火:“既然陛下如此喜歡在南書房與臣親熱,那么臣今天自然要滿足陛下。”
接著他兩個手腕都被沈行扣住了。
沈行將他摜倒在書房的桌案之上,自上而下地俯視著他。
原本鎮定自若言笑晏晏的帝王望著上方的男人,原本晶亮的眼中隱隱出現了一絲驚慌。
顯然南滁王世子的反應超出了他的預料。
吳非心里想著他行神這行為明顯不符合人設啊難道他行神突然看開了,覺得要不管人設,爽了再說
早說啊,早說他行神改變策略,不端著人設了,他剛才就不那么作死撩撥了
但現在顯然他后悔也已經完了。
沈行目光閃動了一下,附身貼近他,用鼻尖輕輕蹭過他的臉頰、唇角,他的呼吸一點點地灑落在他的身上。
“世子你”
吳非只來得及說出口三個字,接著他就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的手在沈行的鉗制下無意識地掙扎著,不小心碰落了硯臺。
墨玉制成的硯臺落在鋪著織錦地毯的地板上,只發出一聲悶響,翻扣的墨汁灑落在地面上,卻將那一整塊上好的錦繡地毯都染黑了。
就如同此時桌案上的帝王,此刻也只能無力地、無可奈何地任由著他人在自己的身體上肆意地涂抹著屬于對方的色彩直到從里到外都被染色,徹底變成對方的顏色。
自那日在南書房起,吳非便發現沈世子略有了些變化。
以前總是要他威逼利誘,特別是少不得搬出近在都城的郡主和遠在封地的南滁王威脅一通,說一些類似于此的話,比如:
“要不朕現在就宣郡主和駙馬進宮,讓他們看看他們的好兄長,清貴無雙的世子殿下是怎么為了他們南滁王室,對朕這個昏君曲意逢迎的”
“朕記得朕賜給郡主和駙馬的府邸就在宮外長安街上,世子說說若是朕現在就乘快馬前往,半柱香的時候能不能趕到都是強搶人進宮,強搶人妻和強搶一國世子,也不知道哪個名聲會更好聽一點。”
“”
而沈世子總是要在他如此下作的要挾之下,才肯勉為其難地碰一碰他,哄一哄他。
但昨天不是那樣的。
他只是看了看他,對他說了些情話,抱了抱他的胳膊,沒等他說任何威脅的話,沈世子就不甘不愿地、主動地、碰了他。
今天也是這樣的。
沈世子面對他時,是那樣的冷淡、嫌怨、慍怒,但他親近上他時,卻又是那么的迫不及待,戀戀不舍。
即使他依然威脅他,也讓人覺著,不是他服從于那些威脅,而是那些威脅給了他等待已久的理由和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