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非沉吟著,卻見那樂師的臉色微微沉了下來,他伸出手去夠離他最近的那段鏈子,顯然是想要將其掐斷。
這妖怪顯然是急了,此時也顧不得若是在吳非面前徒手掐斷鎖鏈會不會令他生疑。
他握住了鏈子,正要使力,然而突然之間他卻痛叫一聲,松開了手。
吳非循聲看去,只見他之前握住鎖鏈的那整張手都變得焦黑了,如同一截干枯的木炭。
普通人如果遇見這種情況怕是早就嚇得慌了神,但那樂師在此情景之下竟然還能控制住面部表情,對著吳非盈盈一笑,嘆息道“今天怕是不成了,待到他日若有機會,我再來尋陛下。”
說罷他還端莊地施了一禮,然后才從窗子中翻出去,離開了。
等到傍晚時分,沈行才回來。
他解下外衣,將吳非抱進懷里,沉聲問道“陛下,今天臣不在的時候,什么人來過了”
吳非也沒隱瞞,直接將下午的事講了一遍。
當聽到吳非說那樂師“眉目美艷”時,沈皇后將他抱坐在自己懷里,用手撥弄著床柱上的鎖鏈道“哦有多美艷”
他輕輕用手向上扯著那鏈子,鏈子的另一端還鎖在吳非的腳踝上,他一扯,吳非就不得不抬起小腿。
沈行索性趁勢抓住了他腳踝上的金鏈,輕輕扣住“陛下還沒告訴我,有多美。”
吳非不理他,知道他是在亂吃飛醋。
人工智能不能慣著,越慣著他越覺得自己有理,把他鎖在這里有理,亂吃飛醋也有理,等到下次還不一定會再做出些什么。
吳非只是繼續向下講著,著重講了那樂師變黑的手和他的怪異之處。
“承陽王”沈行低聲重復道,“臣看他就是日子過得太好太閑了,才會惦記著向陛下這里送妖精。”
“陛下放心。”沈皇后吻了吻他的唇,安撫道,“這件事臣會處理好的,該清算的人,一個都跑不了。”
吳非猜,無論承陽王知不知道他送來的其實是個妖怪,沈行都繞不了他。
不過還有一個問題。
吳非問道“世子殿下今天是去做什么事了你把我一個人鎖在這宮殿中,還什么都不告訴我。你再這樣,我還不如和那樂師跑了呢。”
沈行的手頓了一下“陛下不要故意激臣,臣稍后自會好好補償陛下。但陛下若是再這樣激臣,稍后就免不了要由陛下來好好補償補償臣了。”
“今日是南滁國派了人來求見,臣身為南滁世子,自然要去見一見他們。早晨走得急,來不及和陛下解釋罷了。”
“那你為什么要用這金鏈子鎖著我你早預料到了那樂師會來”
“近日各國都派了大臣入皇城覲見,各方勢力各懷心思,臣也不過是未雨綢繆罷了。”沈行垂目道。
每年這個時候各諸侯國及附屬的番邦使者都會趕赴都城,覲見帝王以及獻上貢品。明日還有一場晚宴,需要帝后出席,招待這些前來覲見的大臣和使者。
吳非點了點頭。
他晃了晃自己的腳,對沈行道“現在你都回來了,還不快把這個給我解開。”
“不要。”沈皇后拒絕道。
“今天臣還想好好補償陛下,以償臣白日失陪之罪,若是陛下半路推脫怎么辦還是這樣鎖著好,這樣在臣賠完罪之前,陛下就都逃不走了,臣才能賠罪賠個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