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錦叮囑道,“湯藥中雖除了解毒的藥材外,也有凝神靜氣的藥,但夫人停了先前的藥,大約會有些心煩氣躁,脾氣不受控制的情況,多聞一聞這些藥香氣,會有幫助。”
“此外,倘若夫人真的脾氣暴躁,甚至開始自殘時,可以吃一粒這個,但這個藥效過勐,不建議多吃,唯有難以壓制時吃上一粒,服用間隔不得低于一日。”
“這段時日我都還在這里,康掌柜可以每天都帶夫人過來,倘若不方便的話,我過去也行。”
每日查看脈息的話,心里也好有個底兒。
且如果前期能夠為陳氏細心調養的話,等她離開河東府的話,后面只要照方調養,大約也就無什么大事,好全只是遲早之事。
“我記下了。”康氏連連點頭,“當真是多謝蘇姑娘如此費心,如此恩情,當真不知該如何報答。”
許多人,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即便見陳氏與尋常不同,卻也大多會以為是后宅之事,不愿過多惹麻煩上身。
也唯有這蘇玉錦,是醫者仁心,真心實意地為陳氏著想。
“我初到這里時,夫人對我照顧有加,這些也都是應該的。”蘇玉錦道,“康掌柜當真是說不得恩情二字,我也著實當不得。”
“不過康掌柜倘若當真要謝,往后便好好將那些串串香的鋪子都做的生意紅火一些,我也好跟著多賺一些銀子。”
蘇玉錦這半開玩笑的話,頓時讓原本沉悶的氣氛活躍了起來。
康氏抿嘴直笑,“這是自然,這可是我擅長之事,不能說讓蘇姑娘閉著眼睛數銀子,至少這每年的吃穿用度,絕對能讓蘇姑娘不必操心。”
“那我可盼著了。”
“”
說了一陣的話,陳氏這里吃了藥有些犯困,康氏便帶著陳氏先離開。
一連吃了三四天的藥,蘇玉錦也給陳氏接連診治了三四日。
一幅幅湯藥下去,一次次的施針,陳氏體內積攢的毒略下去了一些,但心中煩悶、頭痛、暴躁易怒等癥狀也漸漸凸顯。
按蘇玉錦所說的,康氏和曲志文近些時日都在一旁陪著,盡心盡力地照顧,讓陳氏多聞一些蘇玉錦給的草藥,也變著花樣的哄陳氏高興,好疏解她心中的煩悶。
尤其是曲志文,這兩日處理完府衙要緊的事務后,其余的能交代給旁人辦便交代出去,一切應酬皆是推了去,盡可能地多抽出時間來陪著陳氏。
天氣熱,到了夜里陳氏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心中煩悶,除了屋子里頭擺著康氏著人送來的冰塊,曲志文便整夜地給陳氏扇風納涼。
陳氏提了一口想吃新鮮的蓮子,曲志文便吩咐人去摘了蓮蓬來,自己親手剝蓮子給陳氏吃。
陳氏心中煩悶無處發泄,時常又抓又撓又咬的,曲志文便干脆成了肉墩子。
以至于這段時日,曲志文露在外面的臉頰,脖子,手背上頭,總是能看到深深淺淺的傷痕,卻又擔心陳氏會不會突然發病再次張口就咬,連藥也不敢涂,只怕她會吃進口中,和她喝的其他湯藥沖了藥性,只每日拿澹鹽水洗一洗便作罷
這般過了大約半個來月。
在蘇玉錦和曲志文、康氏等人的盡心診治和照料下,陳氏的病情有了極大的突破。
雖不能毒素全清,恢復如常人,但發狂之癥已是少了許多,除了偶爾心煩意亂,摔打個東西外,其他已是沒有再為出格的舉動。
這個架勢,應該是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