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當真知道”
“當真”
言韞迎著她的視線,字句清淡卻極為堅定,那樣的神情素嬈很熟悉,熟悉的像是看到了自己,她很清醒的問了句,“你打算怎么隱瞞我的身份”
“為何要瞞”
言韞眉峰微挑,“世人皆知素大人與謝家小姐孕有一女,這做不得假。”
“所以,世子是讓我以素嬈的名義進刑獄,上朝堂”
“不然呢”
他神色太淡然,淡然的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素嬈初聞時擰了擰眉,很快舒展開來,泄了提在心口的氣,疑道“他日我官袍加身,手握權柄,大肆揮動屠刀之際,不論是對是錯,必遭世人非議,連帶著世子你,也會落得個色令智昏的罵名,辱你清白,污伱門庭,你不介意”
“身外虛名罷了,無足輕重。”
言韞微微俯身,發絲順著他肩頭垂落,蕩在半空中,隨著清風掠過素嬈的臉頰,酥酥麻麻,輕若鴻羽,她側首正要避開,就見一只骨節分明的手伸到了眼前,男子聲如碎玉,清冷鏘然“姑娘若愿為我大雍黎民百姓披堅執銳,爭上一爭,吾自當結伴同行。”
素嬈盯著那只瓷白如玉的手沒有作聲。
“世子容我考慮一下。”
對于這答復,言韞也不意外,淡然的收回手背在身后,“干系生死的大事,是該好好考慮,姑娘有三日的時間,三日后辰時,城外十里亭,我等你答案。”
皇命在身,按說處理完命案,言韞等人就該動身,這三日光景是特意留給她處理后續事務的,她若去,便是應邀,自此前路刀山血海,明槍暗箭,多不勝防。
若不去,他知曉答案,亦會離開。
素嬈目送著那道身影沒入密林深處,逐漸消失,緩緩放松身子跪坐著,腦海中思緒有些雜亂,“阿爹”
她盯著碑上的字,陷入沉思。
她原本打算待浣花縣里的事情了卻,就詐死后改頭換面,動身上京,科舉的路子是行不通了,鄉試、會試、殿試皆是年考,等她一層層考上去黃花菜都涼了。
最快的有兩個法子。
要么想辦法入世家,成親信,走舉薦之路,要么從軍征戰,拿軍功換前途。
如今大雍四海升平,鮮有戰事,從軍未必能出頭,如此一來就只能選擇從世家入手,誰知還沒等她著手施行,言韞就遞來了橄欖枝
乘風而上,這無疑是最大的捷徑
其弊端亦十分明顯,她沒有時間籌謀準備,從一開始就被擺在了諸多勢力的對立面,以女子之身,更會平添許多麻煩,處處遭人掣肘詬病。
可一旦功成,她權柄在握,就是大雍斷絕古今的第一女官。
擺在面前的這兩條路,她到底要怎么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