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很安靜。
一道身影正伏案寫著什么,燭火燒的噼啪作響,突然,一柄刀悄無聲息的橫在了他脖子上,嚇得那人虎軀一震,“誰”
慕天風從陰影中走出來,“宋大人這么快就把我忘了,讓我瞧瞧,這是在寫什么呢”
說著,他不顧宋郡守難堪的臉色,一把搶過了壓在案上的文書,隨意掃了眼,嗤笑道“宋岱巖,你剛讓人剿了匪,就著急上折子表功呢”
“對了,你是不是忘記什么了”
慕天風抖著手里的東西,將刀往前送了送,加重語氣道“我提醒下你啊,我不僅在三四個月前,殺了朝廷特派的礦稅使,還屠了芽莊,炸礦把人都活埋在了里面,這些記得都要寫清楚,哦,對了,別忘了說明,采出來得東西都去哪兒了”
“是進了你郡守府庫房呢,還是送去了盛京啊”
“慕天風你到底想干什么”
郡守聽他越說越離譜,忍不住厲喝道“別忘了這是在我的府邸里,殺了我伱也別想活。”
“活你給我活路了嗎”
慕天風面色陡然一寒,刀朝著他脖頸壓去,頓時出現了一條血線,“這些年我替你解決了多少麻煩,殺政敵,殺礦稅使,采礦監工我任勞任怨,可結果呢”
“結果你卸磨殺驢,派兵剿匪恩真正該死的人難道不是你嗎”
“我也是沒有辦法。”
宋岱巖咬牙看著他,狠心道“朝廷派人來云州了,來得是誰你知道嗎是陛下放在心尖尖上的少年寵臣,是言家世子,上面傳來消息讓我收拾好尾巴,否則恐有大禍。”
“這是你翻臉無情的理由”
“那你想怎么辦,慕天風,早些年是我將你從牢里撈出去,讓你在此地站穩腳跟,這些年你替我做事我也沒虧待過你吧”
郡守小心的和那把刀保持著距離,企圖和他講道理,“我是下令官兵圍剿,你還活著的消息我也早就知道,郡尉那邊說要張貼海捕文書抓你,我都一力按下了,天風啊,我是想你活命的啊”
他一番話說的言辭懇切,聲淚俱下,慕天風抿唇沒有說話,架著他脖子的刀卻松了些。
“這倆人不去做戲子真是可惜了。”
竹宴聽得一陣惡寒,險些將隔夜飯都吐出來,扭頭對幾人比口型,結果沒一個人理他。
他自覺無趣的撇撇嘴,繼續往下看。
“宋岱巖,你少在這兒假惺惺的,說吧,這次的事兒怎么解決,我手底下弟兄可全都死干凈了。”
慕天風咄咄相逼,宋岱巖眼神轉了轉,商議道“那要不這樣,我這兒還有一千兩銀票,你拿去用,重新找個地方安家不是難事。”
“你打發叫花子呢”
慕天風四處打量了眼,冷笑道“光是你屋子里的擺件都不止這個價,你要想讓我閉嘴,可以啊,給我五千兩黃金。”
“五千兩還黃金你就是把我殺了我也拿不出這么多來,最多再給你加一千兩銀票。”
宋岱巖咬緊牙關不肯松口,大有一副不行你就殺了我的架勢。
這幅模樣騙得過旁人可騙不過同他相識多年的慕天風,他握著刀柄的手緊了緊,呲牙道“別跟我耍花樣,挖出來的金礦存量有多少我心里清楚,五千兩黃金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
“黃金已經被我送走了。”
“不可能這么多來歷不明的金子要不著痕跡的運走,需要走很多路數,短時間根本就辦不到。”
慕天風勃然大怒,刀鋒收的更緊,幾乎嵌入了肉里,“說,東西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