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卒朝著兩人一拱手,倒退幾步轉身飛速離開。
“怎么了”
素嬈隨口問了句。
宋岱巖面上異色盡斂,低道“沒什么,就是他們未經允許將玉娘換到了另一間牢房,等會人就來。”
換牢房
聯想到方才兩人那異常的神色,素嬈想到了某種可能不論是哪個地方,身陷牢獄的女囚總是命運悲慘,不止要面對其他囚犯的欺侮,甚至還會淪為某些人的玩具。
逼仄陰暗的角落里,她眼底寒光大盛,無人瞧見。
玉娘被帶來的時候,依舊是半醒半昏睡的,眼皮和頭發濕漉漉的半耷拉著,面容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她這是怎么了”
素嬈好奇的湊近打量著。
獄卒討好的笑,努力提著肥肉橫陳的臉皮往上勾起抹諂媚的弧度“剛沐浴完,還沒來得及收拾,讓姑娘見笑了。”
“牢里還幫犯人沐浴”
肉眼可見的地方似是沒有什么遭人侵犯的痕跡,素嬈心下微松,疑惑的打量著他。
獄卒見她神色懵懂好奇,似是個不諳世事的千金小姐,信口道“咱們牢里對于那些配合辦差,乖巧聽話的犯人,總是有優待的。”
“是嗎”
素嬈扯唇輕笑了笑,笑意未達眼底。
“人犯都帶到了,這地方沒什么好呆,不如趕緊回去復命吧,畢竟欽使大人還在等著呢。”
宋岱巖尋著機會插了句話,她點點頭,“全憑大人決策。”
四個身強力壯的衙役架著石毅與新娘,一道往官衙后堂而去,素嬈落在最后緩步走著,路過那大牢與之連通的狹窄小道時,兩側高墻豎立,遮去了日光,留下大片陰影,籠罩在渾身是血的石毅及一眾官差身上。
血光與暗影交融,凄迷深沉。
他身側幾人龍行虎步,一派威嚴,凜然不可侵犯。
就那樣拖著他。
腳尖在地磚上擦過,斷斷續續的留下一道血路。
“老頭兒,你為什么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冷漠僵硬的話音循著時空的縫隙鉆入她的耳中,是她在被收養后,第一次開口問話,因一樁案子,那老頭被罷職被人堵了家門被人扔石頭砸窗戶,額頭破了一個血洞。
溫熱的鮮血淌出,像是永恒難以除去的噩夢。
“那些人愚昧昏聵,平庸無能,辨不清對錯是非,認不出卑劣好壞,憑著一些毫無根據的話就對你倒戈相向,拳腳相加,你為什么還要護著他們”
“阿嬈你記住,我護著的不是他們,是公義法理,是為人之尊嚴,是有朝一日當你我大難臨頭時,同樣能來援的那只手。”
素嬈從前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可后來她明白了。
若法理不公,綱紀不正,今日遭難的是石毅玉娘之流,他日就可能是她,是言韞,是這世間任何一個人。
她要做的,就是護著這只手。
素嬈眸光漸漸凝實,見他們已經穿過了角門,抬腳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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