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韞早在農莊時就將逍遙丹的弊端和害處告知這位曹太守,事已至此,隱瞞無用,她索性將一切和盤托出。
“不過我發覺天香樓焚燒的香和那味藥有異曲同工之妙,吸入香霧時會使人飄飄欲仙,深度陷入那種奇妙的感覺,反而對周遭的一切會失去真實感。”
所以他們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哪怕發現了火勢,吸毒的后遺癥也會讓他們手腳發軟,全然無法動彈。
眼睜睜等死。
“姑娘說的這些若是真的,那未免太可怕,只是天香樓已燒成空殼,再無法證實了。”
曹德安聽得心驚肉跳,一時震驚一時唏噓,一時又覺得羞愧不已,他在漢陽城做太守數年,自以為兢兢業業,不敢懈怠,誰知還是養出了這么多隱患。
要不是世子爺他們揪出來,未來豈不是要成為整個大雍的毒瘤膿瘡,禍及后世。
一想到這兒,他又忍不住出了一身的冷汗。
“這就是我想與曹大人商議的事。”
素嬈清眸凝望著他,正色道“我想讓曹大人將那五具尸身秘密送到一個地方,反正衙門那邊查不出身份,最終也是隨便掩埋了事,不如給我。”
“此事倒是容易辦。”
曹德安從思緒中抽回神智,猶豫再三,還是問道“恕本官多言,姑娘要這幾具尸身做什么”
“驗尸。”
事到如今,再想要查天香樓和骨柯葉的關系,便只有這么一個辦法。
素嬈說的不假思索,卻不知這兩個字在曹德安的心里造成了怎么樣的沖擊,衙門的仵作也去驗過,面對那一堆焦炭似得人,根本無從下手。
他并不認為她能比仵作更厲害。
不過這種得罪人的話曹德安心里想想就算了,是決計不會說出口的,“姑娘將地址給我,我晚些時候就派人送去。”
“勞煩大人了。”
素嬈輕聲謝過。
“小事一樁,姑娘不必客氣,說起來還是本官管理不善,致使姑娘遭難墜湖,不知如今身子可好些了。”
“謝大人掛懷,已經無礙了。”
“那就好,否則本官真是于心不安,難以對世子爺交代了。”
正事談妥,兩人又謙虛客套一番才將曹德安送走。
他人剛離開,墻角處就轉出道人影來,“這位曹大人辦事倒是利索,就是心眼多了些,不管心里想什么,嘴上從不得罪任何人。”
素嬈循聲望去,不由笑了,“你就不同了,專挑人痛處下嘴。”
竹宴得意道“那是,高手總是特立獨行且寂寞的,言辭犀利是必備技能。”
“和狗腿一樣”
她笑。
竹宴認真點頭,“差不多吧,高手也是要吃飯的嘛,所以必須把祖宗哄好才能過得舒坦愜意。”
“那你家祖宗這會高興嗎”
盛京傳來消息,也不知是好是壞。
竹宴思索了下,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也說不準,姑娘還是自己去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