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跡如陸珩那人一般狂狷灑脫,邪魅不忌。
“慕卿賢弟,待君安好,愿月下再共酒,不醉不談歸。”
落款,蘭幽。
陸珩,字蘭幽,傳聞取自大賢的一句詩“孤蘭生幽園,眾草共蕪沒”,此詩意境太過悲涼凄切,他的性格卻與之截然相反。
張揚又雍容。
好似將蘭花開在了花團錦簇中,力壓群芳,艷冠一切。
這位陸公子明知她是女兒身,卻還是以慕卿賢弟相稱,是有意裝糊涂,還是如元珠說的那般,刻意接近,別有目的
素嬈想了半響沒有答案,索性將東西放在一旁。
她忙了一下午,實在沒心思與這位小冢宰玩猜謎游戲,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反正暫時是不用考慮這些。
“姑娘,這東西怎么辦,要收起來嗎”
“先收著吧。”
等后面有合適的機會再把東西送回去,或者另尋一個同等的物件還禮。
靈歌應了句是,轉身去收拾了。
剖尸是件極為耗神的事情,素嬈忙碌了一下午,這會梳洗妥當,靠著軟塌淺歇,誰曾想這一歇,便歇到了晚間。
夕陽西沉,霞光滿天。
素嬈緩緩睜開眼,往外瞥了眼,輕道“靈歌,什么時辰了。”
“快用晚飯了。”
“公子回來了嗎”
她又問。
靈歌知道她問的是言韞,頷首答道“回來了,此刻公子正在與大公子在書齋說話呢。”
話落,她又補充了句,“公子剛歸府就來過一趟,見姑娘熟睡沒有打擾,才去的書齋。”
靈歌想起那男子站在廊下,通過懸窗望向姑娘時,驟然柔軟溫和的眼眸,心不禁漏跳了兩拍。
他們大公子繼承了爹娘最出色的容貌,生的十分俊俏,這些年求親的媒婆險些將府中的門檻踩爛。
可見了這位,她方才知道什么叫月中人,畫中仙。
那真真是舉手投足間,令人神搖。
“看來我真是睡的太沉了。”
素嬈苦笑著起身。
簡單梳洗一番后,她往書齋走去,正好,關于梅風門的那些人她還有事要與言韞商議。
靈歌則是坐回原先的位置,拿起擱在一旁的籃子撿著紅線開始打絡子,她先前見大公子腰間的香囊球系帶有些褪色,正好換上。
到了書齋,里面兩人正在手談。
她聽到言韞說“你今日心浮氣躁,屢次出錯,可是出什么事了我聽暗衛說,你下午與她去驗尸了”
不提還好,一提就傳來了棋子跌砸在棋盤上的聲響,須臾,金絮輕咳了聲,應了句是。
言韞沒再多說,只吩咐人撤了棋盤,換上了兩盞茶。
素嬈走進去的時候,金大公子正在喝茶緩和心情,一見到她,霎時嗆了水,連連咳嗽。
對上言韞隱隱流光的深邃眼眸,素嬈抿了抿唇。
一時覺得自己分外無辜。
她可是提醒過的
見此,言韞無奈搖頭,輕笑了笑,“時辰差不多了,先用飯吧,待會有事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