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等著。”
梅晗說罷,轉身走回了角落里坐下,其他人跟了過去,攢成一堆,再不言語。
素嬈盯著他的方向,突然道“天香樓畫舫失火那晚,最少死了二十三人。”
梅晗低垂著腦袋,盯著地面,似是沒有聽到一般。
她扯唇嗤笑了聲,對金絮道“走嗎”
“嗯。”
事情查問完了,留在這兒也無事可做,金絮陪著她一道往外走去,暗道里安置了燭臺,光線幽暗,寂靜無聲。
走過一半兒后,金絮忍不住問道“阿嬈,你剛才為什么不直接告訴他,我們早已著手調查暗娼館之事何必繞這么大圈子”
“方才我說傷亡人數時,你可記得梅晗的反應”
素嬈沒有直接回答他,反問道。
金絮想了想,“他好像沒什么特殊的反應,好像全然不在意一樣。”
“是,因他一己私心死了二十三個人他都不在意,你覺得他要是知道自己心愿已然得償,還會再與我們多話嗎”
大庭廣眾之下殺人,致使畫舫失火,傷亡慘重。
此番罪孽滔天,官府必要給出交代以平息民怨。
梅晗他們知道自己死罪難逃,早已破罐子破摔,哪里會為滿足旁人的好奇心而白費力氣
更何況來的這兩人還是他們的仇人
素嬈一開始就知道這個道理,遂才捏著何家這個軟肋,誘使梅晗開口。
當然,嚴刑逼供或許也能達成目的。
但在那種情況下,梅晗說的是不是實話,多少真假,隱匿,篡改,不確定因素太多,最好的法子是讓他自己開口。
“到底是你看的透徹,換成我來審,恐怕今天要空手而歸了。”
金絮苦笑。
在她和阿韞這種人物面前,任何人都要自慚形穢,一對比,顯得他們毫無作用。
素嬈聽出他的自嘲之意,聳肩攤手道“難道我不是空手而歸”
骨柯葉的線索徹底斷了。
兩人對視了眼,不約而同的嘆了口氣。
出了密道,漫步在府中,素嬈突然想起先前那個問題,好奇問了句,金絮先是一愣,隨即面色有些復雜,躊躇片刻才道“那暗牢是我二叔借著修繕老宅的名頭私下打造的,本來想囚禁我爹娘和祖父,篡權掌印。”
“后來遇到了更合適的下手機會,就沒派上用場。”
更合適的機會,說的便是那場省親吧。
買通土匪殺人滅口,直接又干脆。
素嬈輕道“抱歉。”
“有什么好抱歉的,又不是你害我失去爹娘,再說了,這么多年過去了,我早都忘了。”
金絮隨意的笑了笑,素嬈側首看他,是嗎
真要是忘了,又何必多說這一句呢。
她沒有戳破。
回到客苑后,依舊不見言韞身影,棲遲說他還在查暗娼館的案子,左右無事,素嬈決定過去看看。
她對金絮問道“元珠,你去嗎”
金絮現在聽到這幾個字都覺得骨頭發冷,他連忙搖頭,“我還是不去了,頭疼,頭疼的很”
說著,他扶著額頭轉身就走,步伐之急促,袍邊險些帶出火花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