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轉身往后面走。
竹宴朝他們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跟上,走進后堂,轉了七八個彎兒,又過了一道木門,素嬈懷疑他們都不在賭坊的后院里,仔細觀察了半天終于確認了這個念頭。
“你剛才攔我干什么”
趁著男子走在前面,拉開了些距離,曹德安湊近竹宴低聲問道。
竹宴朝他翻了個白眼,“太守大人,你那樣草率行事會打草驚蛇。”
“打草驚蛇總比你出的餿主意好。”
曹德安滿懷怨氣的瞪著他,這廝進了酒樓說是他要來尋歡作樂,借口將姑娘們叫出來挨個兒看了一遍,確定沒有魏紅鸞后,又留他在那兒拖延時間,自己和梅晗尿遁去找其他地方。
想他堂堂太守,居然淪落到這種地步,想來簡直恥辱
這次說什么都不要這樣干了。
“直接跟他們亮明身份,讓她們把所有姑娘叫出來,這樣豈不省事”
“哎呦我的太守大人啊,你好好想一想,這兒是暗窯場,眾目睽睽,你亮出官府的身份之后呢”
竹宴語重心長的與他分析“能開暗窯場的背后必然有靠山,你確定說了他就一定會配合要不配合怎么辦要是大張旗鼓找人,發現人死了又怎么辦你要他們撕破臉”
暗窯與青樓做的都是皮肉生意,二者間是有本質差距的。
前者受律法承認,官府一般不會隨意插手,可后者不被律法認可,賺得是沾血的銀子,背后操縱的勢力錯綜復雜,又都是些要錢不要命的狠角色。
動一個就像是捅了馬蜂窩。
“不能撕破臉。”
曹德安臉色難看,“放在平日還有功夫與他們折騰,這會暗娼館的案子未平,官場動蕩不堪,要是民間一道亂了,那漢陽城就真要出大事”
“那不就行了”
竹宴聽他總算分清了輕重,無不欣慰的抹了把汗,“咱們就安靜的進去,安靜的出來,辦好今日的差事就好,不要橫生枝節。”
許是被他說服,曹德安沒再吱聲,垂著頭往前走,面色有些凝重。
素嬈將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聽進耳朵里,抿唇笑了笑,這種時候隼部的司主大人還是很靠譜的。
她念頭剛落,身側多了個腦袋。
“姑娘。”
竹宴故意落后兩步,與素嬈并肩,笑得燦爛“您看我方才為了辦差掏出了自己辛苦攢的私房錢,這筆銀子得算公費支出吧”
“你想怎么樣”
素嬈笑問,剛夸他靠譜,不出兩息,原形畢露
“屬下也不貪心,您記著跟公子提一嘴,晚些把銀子給我補上就好。”
竹宴眉開眼笑,說到銀子,兩眼都放著綠光。
素嬈緩步走著,拿余光掃了他一眼,“可我怎么沒看到你支出呢”
“不會吧姑娘,那白花花的銀子你竟然沒看到”
竹宴強忍悲憤。
“看是看到了,不過那銀子果真是你的我怎么瞧見是你路過莊家身側時,順手從他那兒摸的”
素嬈似笑非笑的看他,竹宴聞言,面上肌肉抽搐了下,干笑兩聲,“呵,呵呵,姑娘眼神真好,屬下剛才是開玩笑的,您千萬別去找公子說。”
他當然不會掏自己的腰包。
銀子嘛,每一分都要花在刀刃上
素嬈搖頭失笑,見前面停了下來,忙壓低聲音道“別貧嘴,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