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韞平和的聲線多了一絲起伏,望向她揶揄道“你覺得你與莊伯交手,能撐多久”
“光明正大打的話,恐怕撐不了太久。”
素嬈單指輕輕摩挲著耳根,慢悠悠的道“但如果用些手段和計策,說不定堅持久一些。”
“像對韓生那樣”
世子爺一句話戳在了素嬈的痛處,她覺得肩膀上那已經快好全的傷疤猛地刺痛了一下。
這疼痛讓她想起那晚世子爺的反常,回頭去看,太多的事情早現端倪。
不過那時她全無覺察就是了。
素嬈干笑兩聲,“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您就趕緊忘了吧”
不是說一般只有姑娘家才會翻舊賬的嘛
世子爺這脾性到底隨了誰
言韞把她的心虛看在眼里,無聲的笑了笑,正色道“我說這個是提醒你別光顧著看熱鬧,這一路走來,你對于武學也懈怠了不少。”
“萬一日后再遇到韓生和莊伯那樣的高手,總不能還用以傷換傷這種蠢法子。”
“懈怠”
素嬈撓了撓耳后根,疑惑道“我修習的內功特殊,在睡覺打坐時會自行運轉,多年來一直都是這樣修習的。”
拳腳功夫確實有些日子沒練過。
這一點她不得不承認。
言韞聞言,側目看向她,在那雙秋水般淡薄的眸子里,素嬈第一次看到了類似于苦笑的情緒。
“這種內功心法對修習者極為挑剔,全天下都難尋三兩人,怪不得那位甘心送出蛟蛇刃,一定要收你為徒。”
“他可不是甘心的”
素嬈聽他說的玄乎,低聲嘀咕道“那老和尚想空手套白狼,白撿一個徒兒,還得管他喝酒,要不是我機敏,都拿不到這蛟蛇刃。”
“你啊”
言韞失笑,無奈的搖搖頭,“天底下想拜青燈大師為師的人如過江之鯽,也就你這般不情愿。”
“那老頭兒有什么好”
素嬈咂舌道“又懶又饞,好色好酒,還整天一副神神叨叨的模樣,說什么天機不可泄露”
言韞一想青燈的舉止德行,可不就和她說的絲毫不差
但用這種話褻瀆高僧,實在罪過。
他只好提醒道“不可胡說。”
話是這么說,但其中倒沒多少責怪之意。
素嬈想起他自幼出入佛寺,佛緣深厚之類的傳聞,不禁吐了下舌頭,沒再說什么狂悖之言。
“到了”
沒走兩步,廳堂的燭火鋪在腳下,里面傳來道歡呼聲“姐姐”
聲音由遠及近,還伴隨老爺子心驚肉跳的呼聲“慢點,別摔著了,元寶,元寶你等等爺爺”
一個奶香又柔軟的小東西撲在了素嬈腳邊,抱著她的腿,仰頭笑嘻嘻的看著她。
“姐姐,抱”
金元寶伸出胖乎乎的小短胳膊。
素嬈半蹲下身把他抱起來,這時候金老爺子和金絮也走到了廊下,老爺子見他們笑瞇瞇的道“來了啊,聽說你們過來,這小家伙從下午就一直嚷嚷著,連午覺都沒心思睡”
言韞對老爺子拱手行了個禮,“晚輩叨擾了。”
金老爺子忙虛扶一把,“這有什么叨擾的,能有人陪著說說話,老夫開心還來不及呢,走,進去說。”
他們進了正堂。
素嬈抱著金元寶與他說話,逗得小糯米團子咯咯直笑,金絮在旁看著不是滋味,“小沒良心的,我才是你哥”
金元寶對他甜甜一笑“珠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