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在哪兒等辦完事我讓人送你回去。”
“你看什么呢”
“你說句話行不還是說,你本身就是個啞巴”
竹宴不死心的和他說了好一會,嘴皮子都要磨爛了都沒換回只字片語,他憤憤的瞪著少年,頭一次從祖宗之外的人身上找到了挫敗感。
一個活生生的人究竟為什么會這么無趣
棲遲在旁聽得直皺眉,最后實在忍不了聒噪,低道“你能不能閉嘴”
“憑什么”
竹宴不服氣的瞪他,高揚的脖子像只炸毛的斗雞,“棲遲,我不信你不好奇”
“我不好奇”
棲遲咬牙切齒,“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無聊”
暗娼館里被拐帶的孩子多了,要是個個都要刨根究底,那他們干脆住在云州別走了。
雖說這小孩的確怪異。
一身來路駁雜的功夫,孤僻自我的性格,又是這樣的年歲,他手指細嫩,皮膚白皙,沒有做過苦役的痕跡,想來家中必然非富即貴。
這樣的人帶在身邊屬實是個麻煩。
然而公子做出的決定,他沒有資格置喙。
“這哪兒能是無聊呢我這叫求知若渴”
竹宴開口反駁,棲遲聽了最后四個字,冷冷一笑,攥緊馬韁往旁邊挪了挪,“那你慢慢求知,待會要惹了公子心煩,挨打的時候記得別求饒。”
“挨打的時候不求饒求你嗎”
竹宴無語的對他翻了個白眼,一副你好像個傻子的表情。
棲遲一口氣懸在喉嚨差點沒提上來,手指捏的咯吱作響,要不是場合不對,他真想脫下襪子塞進這貨嘴里
他忍著氣瞥過頭不再理會竹宴。
然而竹宴好不容易找到樂子,哪里肯罷休,“棲遲,看我看我,你不用害羞,你明明很喜歡和我聊天的”
“你離那么遠做什么我又不吃人。”
“我告訴你個秘密吧,我覺得鏡臣那廝喜歡你,他看你的眼神都跟看我不一樣”
棲遲火氣上涌,忍無可忍的吼他“你再敢胡說八道,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你緊張什么我又不會告訴別人。”
竹宴咧嘴直笑。
棲遲額上青筋鼓動,磨牙道“你要不整天琢磨著從他那兒騙錢,他看你的眼神也能和善些。”
再說了,那么大的聲音,哪里用得著特意告訴誰,車里車外幾雙耳朵,誰聽不到
當別人都是聾子嗎
“不不不,那不一樣,上次他還偷偷給你塞私房錢,沒想到吧,被我撞見了你們的奸情”
“你放你胡說八道”
最后一個不雅觀的字眼硬生生被棲遲吞了回去,“那是影刺的辦事有功,公子給的賞錢。”
“我怎么沒有”
“你是影刺的人嗎”
壓抑著的爭吵透過車門傳進來,言韞不為所動,素嬈撐著下頜安靜聽著,忍俊不禁道“棲遲平常挺冷靜寡言的一個人,怎么對著竹宴一點就著”
言韞頭也不抬,聲音淡淡“他在渡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