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賞樂舞,品酒賞茶。
過得十分快哉。
不久前他們正在飲酒,驟見一個壯漢沖上前去,把舞女一把推開,嘴里說著什么庸脂俗粉,不如天香樓的姑娘云云。
然后就有人開始附和,把樓里的姑娘夸得天上有地上無的,崔翊好奇多問了一句,不知誰把話題引到了蕓娘身上。
便有人站出來說不久前見到過蕓娘。
說她換了身衣裳,穿的端莊齊整,頗有些婊子從良的意思,說的有鼻子有眼。
崔翊不知道其中的利害但金絮心里清楚啊。
他們那時是一起在金家的院子里剖尸驗看過的,其中有一具尸體便是“蕓娘”。
如今又說蕓娘還活著。
這豈不荒謬
“倘若那個人說的是真的”
素嬈沉吟了許久,緩緩開口道“那天香樓四層和祥福記的掌柜一道被燒死的女子又是誰數人證詞指認其身份,除非他們商議好說謊,但這對他們毫無好處。”
“所以,蕓娘當晚確實和那掌柜在一起。”
“但燒死的不是她。”
這就有意思了。
故意造成死亡的假象,到底想干什么
要說沒鬼當晚墜湖后,官兵四處搜尋幸存者,她既活下來,又何必躲躲藏藏不肯露面。
“我怎么聽著,好似安排好的一樣。”
崔翊笑著說了句。
這一句,正好點在了要處,素嬈與言韞對視了眼,眸色同時沉了沉。
要不著痕跡把所有人的供詞串聯起來,證實房中那人的身份,又要避開他們的耳目,悄然離開天香樓。
讓蕓娘隨著這一場大火徹底消失。
這不是臨時起意能夠辦到的。
“不是吧”
崔翊看他們臉色不善,連一貫喜怒不形于色的世子爺都眼含冷意,很快就猜到自己戳中了事實。
“我就是隨口一提,你們這堆麻煩事和我可沒有關系啊。”
誰能想到去鏡泊湖聽個小曲兒還能聽出問題來。
崔神醫當真覺得自己很無辜。
金絮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你放心,不會有人找你麻煩。”
麻煩的是這件事本身。
他們當時在追查骨柯葉的線索,摸到天香樓幾乎算是攥住了揭開真相的帷幕。
偏在最緊要的時候,梅晗尋仇,截殺何賜文,火燒天香樓
他們要何賜文為證,只能先去救人。
結果人沒救到,素嬈為救他而墜湖,骨柯葉付之一炬,天香樓主事者蕓娘葬身火海
所有心血盡付東流,線索斷盡
但如果蕓娘還活著,那么一切就變了味道,這場大火喪命的百姓,梅晗的血債,暗娼館的冤魂
這些都成了某人轉移他們注意力的籌碼。
他們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一步一步,走入了別人的彀中
好大的一盤棋
素嬈蹙眉道“我當時起過疑心,但梅晗給出的回答沒什么破綻。”
要做成這個局,一環套一環,環環相扣,一步也錯不得,否則必會適得其反。
但幕后之人很聰明,他拋出的每條線索,用到的每顆棋子,都來得恰到好處又全無刻意的痕跡。
順水推舟,可謂將人心和時機拿捏到了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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