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不自覺的開口喚道。
素嬈回過神,對上他們憂慮不已的眼神,給了個寬慰的笑容。
隨即看向齊湘道“齊大人不愧是能坐上州牧位置的人,顛倒黑白,狡言詭辯的功夫真是爐火純青,你濫殺無辜私心用甚卻不敢面對,非要扯出這番論調來自我安慰。”
“貪腐成風,官官相護自然是歷朝歷代都有,但存在不代表它正確,更不代表你可以以此為由,心安理得的揮下屠刀。”
“齊湘。”
素嬈緊鎖著他的視線,唇角笑意涼薄“你憐恤恩師孤寡之痛,替薛壽隱瞞栽贓在先,殘殺無辜在后,你以為這么做是為了他好”
“我告訴你,你愚蠢之極。”
“素嬈”
齊湘怒喝,下意識的看向薛靜榮,他一個人倒是罷了,沒想到要連累老師聽這些污言穢語。
“我罵的不對嗎”
素嬈緩緩站起身,“你當初要與薛老實言相告,懲處薛壽,那他縱然一時心傷難平,經年日久,總會好轉。”
“那樣的話,程氏滿門不必慘死,你也不必犯下累累血債,讓他年老喪親的同時,還要失去視若半子的學生,將來老無所依,無人送終。”
“你讓他年近八十受此誅心之痛,半生清名淪為笑談,更要和你們的名字一起,永遠定在歷史的恥辱柱上,受盡天下黎民的唾罵。”
“一廂情愿的是你,萬劫不復的是他。”
字句落地,鏗鏘有聲。
滿堂皆寂。
齊湘怔怔的看著她,良久,癱坐在地,啞口無言,余光瞥見跪在他對面的那道蒼老的身影,滿頭銀白,大有油盡燈枯之相。
老無所依,無人送終。
這八個字,對他來說,字字誅心。
明明他說過將來要為老師養老送終的,他卻明知薛壽此人不堪托付還將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終究害人害己。
“哈哈哈,有趣,真有趣,外祖父,你看到了嗎你看重的兩個人,一個真心待你卻害你至此,另一個呵”
曾宇凡在旁拍手叫好,看到薛靜榮面如死灰,毫無生氣的模樣,轉而對薛壽道“這會怎么啞巴了,你不狡辯了”
薛壽石雕一般站立著,好似沒聽到他的挑釁,怔忪好久,環顧著眼前眾人,大腦空白不知該作何反應。
同曾宇凡一樣歇斯底里嗎
他做不到。
但求饒痛哭嗎
好像也不行,他早知此事敗露必死無疑,不會把最后的尊嚴放到地上任由他們踐踏。
這樣的話,好像只能盡力維持著僅剩的體面。
“我用盡手段還是沒能躲過這一劫,既被你們抓住,沒什么好說的,要怎么處置,隨便。”
“薛公子急什么我還有事想問你呢。”
素嬈從容不迫的走到薛壽面前站定,實際上在那日失手險些傷人的時候,她就懷疑上了這個人。
車夫被匕首所殺。
而這東西從齊湘的遮掩的態度來看,顯然不是他的,那就只能是兇手的。
匕首做工精巧,不是把玩或佩飾之物,尋常人不會隨身攜帶這種東西。
那最大的可能就是,兇手習武。
薛壽身手不錯,聽薛老說以前常來往漢陽,腰間又不見薛氏子孫玉佩,聯想到掌柜的所說,她便猜到個七八分。
只是還有一事
“你是怎么讓慧智大師自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