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我們也懷疑過,不過這種時候,各郡城自顧不暇,哪里還有心思去管旁的,這么多張嘴,都還等著吃飯呢」
說著,太守看向言韞的方向,沉沉的嘆了口氣,欲言又止。
半響,他等不到回應,還是沒忍住問道「恕下官冒昧,言大人北歸盛京當不會路過薊州才是,您冒雪前來,難道是朝廷那邊有什么新的旨意」
他試探的打量著言韞。
言韞淡道「與朝廷無關。」
「城中商戶哄抬糧價的問題,太守太人打算怎么辦」
太守一聽這答案,當下心涼了半截,見他發問,躊躇道「下官曾出面約見了幾個糧行的掌柜,商議再三還是無果,想從他們那里入手太難了。」
「不知言大人有何高見」
「再去找他們一次。」
言韞淡淡的抬眸,迎向太守的視線,太守道「他們主意已定,怕是不容易說動,雖說下官有個太守的身份,但也不強迫交易」
「屆時我會著人與你一起。」
沒得到具體的答復,太守心里七上八下,追問的話在看到言韞的冷漠神情時,又悄然咽了回去,恭敬應道「是,下官明日就去安排,安排好了,就派人去驛館回稟大人。」
「那就這樣。」
言韞說完朝素嬈望去,看她眉頭深鎖,話音放軟,溫聲道「怎么了還有什么問題」
素嬈一直在想路上的見聞和那些暴亂的事,乍然被問及,微怔了下,下意識答道「我在想城外的那些流民不知能不能扛過今晚」
先前他們在商議正事,崔翊不好插嘴,正好素嬈開了個頭,崔翊半是玩笑半認真的附和道「是啊,外面的人現在可都還活著呢」
太守聽出他們話里的意思,面上極快的掠過抹復雜之色。
「本官當然知道封城是下策,但實在是沒有辦法,兩位貴人可知道叛軍攻陷汾平城花了多少時間」
「不知。」
素嬈和崔翊同時搖頭。
太守看著他們,目光深沉中透著股懼意,伸出兩根手指。
崔翊挑眉「兩天以一個郡城的來看,兩天的確是很快了。」
「不是。」
太守搖搖頭,緊接著丟出一個令人瞠目堂舌的消息,「是兩個時辰」
書房內鴉雀無聲。
崔翊和素嬈對視了眼,素嬈奇道「怎么會這樣」
她曾經接觸過上林郡的兵力布防,大概清楚是個什么樣的狀況,雖然這兩城情況不一,但相差再大,也不該這么夸張。
言韞眼底掠過些許異色,「或許與外來的流民有關」
他的話提醒了素嬈兩人,想起太守前后的反應,這種可能極大。
太守點頭道「言大人一針見血,正說到關鍵處,就是和收容的那些流民有關,那些叛軍偽裝成流民混入城中,里應外合,打的汾平郡措手不及,直接就淪陷了。」
聽到傳來的消息時,他生怕步其后塵,連忙吩咐城中暫停救濟,封城自保。
一城百姓的性命和外面那些人相比,孰輕孰重。
他不能冒這個險。
「下官聽說,從汾平開始,他們」
太守的目光從他們三人身上一一掃過,沉重又哀慟「他們屠城」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