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言韞似是徹底放松下來。
哪怕面上依舊沒有太多的情緒,但周身的寒意散了些,他小心的將她抱緊,讓棲遲將他身上的狐裘取下,蓋在了素嬈身上。
棲遲做完這些,壓在心頭巨石落地,方敢去扶竹宴,而言韞,終于有心思往旁邊看去。
他視線落在太子身上,兩人四目相接,太子欣慰一笑,“好在你及時趕到,沒釀成什么無可挽回的后果。”
“傷勢如何”
言韞徑直問道。
太子不由得好笑,任由底下人扶著處理傷勢,揶揄道“還能看到我傷著呢我還以為你眼里心里只有阿嬈。”
他雖是抱怨,但話里不見怒意。
兩人相交多年,自是知道彼此在想什么,言韞淡道“先簡單處理下傷勢,其他的回城后再說。”
“好。”
因著這一行人全部重傷,無法獨自騎行,遂被分開帶上馬背,木芙蓉在敵軍逃遁時精神松懈就昏死過去,太子重傷不方便帶著她,便將她交給了其他人。
“那些逃兵怎么辦”
太子問道。
言韞目光望向遠方,那是他們流竄的方向,他眸光冷漠,暗藏殺機,“我已吩咐過,一個不留。”
“我們先回,他們處理完叛軍,自會回城匯合。”
他們沒去事先計劃好的小城,而是趕在天黑前,找了個官驛落腳,命驛丞找了幾輛馬車。
然后把傷重著安置在馬車里。
素嬈和太子各自單獨一輛。
次日一早,他們又開始動身,一路南行,最后進了陶定郡的月亮城。
沿途的百姓看到騎馬走過的人。
跪地膜拜,如見天神。
而這一幕,素嬈沒有看到,那日昏過去后,她就一直沒醒來,連進城主府安置時,都是言韞抱進去的。
為此崔翊也覺得很委屈。
不止是竹宴棲遲,太子殿下,還有靖陽候府那個小冤家,他們一天能問他幾十次。
世子爺也用冷刀子一樣的眼神直戳他。
他只能耐著性子每天回應同一句話“阿嬈精神和體力盡數透支,昏睡是正常的,很快就醒了”。
誰知她這一睡,就是五天。
到最后崔翊自己都開始著急了,來回摸了好幾次脈象,雖有枯竭之勢,但有湯藥滋補,言韞又每日渡內力為她調整內息。
按照道理來說早該醒了啊。
“崔公子,你行不行這都多久了,人怎么還不醒”
竹宴身上傷勢好了些,就下地四處蹦跶,看到素嬈所在的那個屋子里氣氛壓抑,躲在外面不敢進去。
直等著崔翊送完藥出來,立馬把他扯到一旁。
“是不是你用的藥材不好,又或者是比例的問題和藥方的問題”
“竹宴。”
崔翊端正面色,一本正經的盯著他“你怎么能懷疑本公子作為一個大夫的能力”
“你說姑娘很快就醒,她至今還昏迷著,我合理做出這種懷疑,沒什么問題吧”
竹宴底氣十足的說道。
“你懷疑你就自己治。”
崔翊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本公子真是欠你們言家的,一個兩個蠻不講理,我是說過怎么樣那凡事總有例外的嘛。”
“治病要有耐心,急不得。”
竹宴癟嘴道“你倒是不急,我家公子衣不解帶的在床邊守了好幾天,看這架勢,姑娘不醒他絕對不會離開。”
“他想守那就讓他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