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陸珩打算送素嬈回府。
下樓時言韞的馬車已經在外面等候,他勾唇笑了笑,擺手離開。
等到脫離后面的視野,陸珩在城中漫無目的的轉了幾圈,確定身后無人,方才混在人群中出了城。
等在海晏清河不遠處的酒坊里。
不一會,一人踩著月色而來,進來后便坐到了陸珩對面,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陸珩道“想吃點什么”
“吃過了。”
“那喝酒嗎”
甄聿瞇了下眼,饒有興致的笑,“好啊。”
上次他請他喝酒,陸珩卻嫌棄此地酒水粗糙,不肯動杯,還說改日請他喝宮廷御酒。
居然這么快就等到了。
陸珩朝窗外打了個手勢,津無度立馬提著壺酒進來,給兩人倒滿,識趣的退開。
陸珩道“這是鶴年貢灑,甄兄嘗嘗。”
甄聿端起酒杯在鼻尖下聞了聞,輕抿一口,贊道“入口醇香,回味無窮,果然好酒。”
見狀,陸珩又給他倒了一杯。
邊倒邊笑問道“甄兄幽州之行還順利嗎沒有受傷吧。”
他問的突兀,甄聿微怔了下,旋即失笑道“陸兄在說什么,什么幽州,什么受傷,我怎的聽不明白。”
他端起酒碗又一飲而盡。
陸珩笑看著他,語氣溫柔卻篤定的道“甄兄明白的。”
甄聿但笑不語。
“陸兄說我明白,那就當我明白吧。”
“我與海晏清河結盟,未曾想還要防備著盟友背后拆臺,這可真讓我難辦。”
陸珩凝視著他,笑意溫情“甄兄,河主應當不知道吧。”
甄聿自顧自喝著酒,未發一言。
他不知道陸珩怎么懷疑到他頭上的,他并未暴露身份,待言韞抵達后,便立即動身返京,確信沒留下把柄。
反正沒證據的指控都是誣告,他自是不會承認。
陸珩也不會拿著沒根據的東西去義父面前指認他
兩人話中腥風血雨,狂瀾迭起,喝酒的氛圍卻像是多年不見的老友,熟稔而自然。
一壺酒喝罷,陸珩收起折扇握在掌心里,起身朝外走去。
“甄兄,我希望那是最后一次。”
甄聿目送他遠去,心緩緩沉到了底
過了幾日,收到金絮來信,說是金老爺子傷勢雖重卻保住了性命,只是元寶仍舊下落不明,還在暗中尋找。
礙于元寶的身世,言韞不能動用官府的力量搜尋,只得讓暗堂那邊加派人手幫襯。
消息剛放出去不久。
人就找到了。
“公子,大事不好了。”
竹宴快步進了止墨院,不等言韞和素嬈發問,一股腦道“我們的探子在京中好像看到了元寶,還沒確定,人就被二皇子的人帶走了。”
言韞和素嬈同時一驚。
齊齊起身。
“什么時候的事。”
“就散朝后,半個多時辰前吧,現在人在二皇子府,暗堂有人盯著,屬下先來稟告。”
竹宴聲音中染了一抹急切之色,“現在該怎么辦”
跟在言韞身邊這么久,竹宴對元寶的身世也有所猜測,想到他曝光于世人眼前的后果,幾乎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太子還在皇陵自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