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改口”
“懶得改。”
陸珩朝前看去,隨意道“我叫了他十多年的言鶴卿,乍然要改口叫離鶴卿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別說我了,這滿朝文武,包括他言鶴卿自己,真就那么容易習慣”
“你習慣嗎”
素嬈搖頭,陸珩笑“那不就得了,一個稱呼而已。”
“既然只是一個稱呼,那陸兄又怎么看待那位新皇子我瞧著,你好像并不喜歡他,連與旁人提起時,都是那位那位的叫。”
陸珩面上笑意淡了些,輕嗤道“談不上什么喜歡,一個連陛下都不放在心上的皇子,難道還期盼著本公子對他笑臉逢迎”
“這倒也是。”
素嬈抿唇笑了下,狀似無意的道“陸冢宰在朝中多番替那位殿下執言,陸兄你又這般態度,方才出宮時,冢宰還朝你那兒瞧了眼,看上去不大高興的樣子。”
陸珩眸光微閃,笑意深沉“是嗎那我倒是沒瞧見,我爹他就是那樣,總想要粉飾太平,這太不太平的豈是我們能左右的。”
“慕卿,你說是吧。”
素嬈但笑不語,一行人到了城門,從容的往外移動,陸珩朝遠處看了眼,轉過頭來神秘的道“看陛下的態度,似是更屬意言鶴卿繼位儲君,你呢,你希望他去坐那把椅子嗎”
素嬈朝旁邊看了眼,對他的出言不忌深表無奈。
“這是我能選擇的事兒嗎”
“聊天嘛,隨心所欲的聊。又不是談政事,忌諱那么多做什么。”
陸珩追問道“你希望嗎”
素嬈不假思索的道“不希望,那椅子有什么好的,全年無休,從早忙到晚,看不完的奏折和纏人的御史,坐在上面與坐牢有何區別。”
陸珩嘴角微抽,“那好歹是天下之主,生殺予奪,怎么被你說的比囚徒還慘。”
“那給你你坐嗎”
素嬈扭頭打量著他,陸珩仔細思索了下,緩緩搖頭,“不坐,整日悶在這皇宮里有何意趣,哪里有打馬遛鳥,斗詩飲酒來得舒心暢快。”
這么一想,他越發肯定的點頭,“你說的對,皇帝自古短命,這點也不好。”
素嬈“”
這話也興明說的嗎
她看陸珩的神色不似作偽,據這么久的接觸來講,此人做個紈绔子弟頗有天分,行事張揚喜愛奢靡,對玩兒的興趣明顯要高于權力爭斗。
那些事和他有關,要不是為了君臨天下,苦心孤詣籌謀多年,又是為了什么。
幫他爹嗎
天官冢宰陸初清這個和所有人事都有關聯的人,他圖謀的果真是那把椅子。
那這位離韞殿下與他之間
真的就毫無痕跡嗎
天壇是皇家重要的祭典場合,禁軍提前部署安防,等御駕到了,由禮部的官員主持,盥洗更衣,祭告天地。
等他洋洋灑灑念完祭告文稿,乾定帝上前親自打開青爐禮器,插香焚拜,以求來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百官隨之跪拜。
然而等他拿開爐蓋后,整個人渾身一僵,立時倒退兩步,蓋子砸落在地,發出一聲巨響。
一瞬死寂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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