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六,天貺日。
這一天是個吉日。
大清早就萬里無云,晴空燦爛,是個合適曬書的好日子,也是非常合適天靈派舉辦第一次門派大考。
盡管現在的門人弟子們還不知道“考試”對他們意味著什么,但沒人敢違抗仙尊的命令,人們早早的前往考試,做好準備。
甚至不用考試的雜役們只要有空,都聚集在不言宮前看熱鬧x觀摩。
等到他們日后知道“門派大考”的重要性后,這種行為就在悠久的歲月中傳承下去,甚至成為了天靈派的傳統。
然而專注于門派大考的眾人并沒有注意到,空中正有物體緩緩靠近。
那是一列車隊。
作為車隊開道的是一群白鶴,它們共有六十六只,展開潔白的羽翼,宛如大片的白云。
而最前面的十二只白鶴上系著五彩的韁繩,拉著三輛小型的紅色戎車,它們呈現一前兩后的列隊方式,每輛戎車站在兩個銀甲修士。
緊跟小型戎車后的,是大型的銀色戎車,上方坐著六個金甲修士,需要二十六只白鶴才可以拉動。
在這輛大型戎車后面則是一輛小巧精致的云車。
該云車由八匹靈鹿牽引,每一只靈鹿都通體雪白,沒有一絲雜色,每當它們的蹄子落下時都會伴隨著清脆的鹿鈴聲響產生出一塊不同顏色的流光,這些流光向后飄去,包圍在那精致的云車上方的華蓋周圍,形成華麗如彩虹編織的光暈。
光看這個陣仗,就知道這不是普通修仙者能擁有的氣勢。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在云車后方的幾輛隨車上面,插著各種旗幟,其中最大一面旗幟上寫著“盟”字,這是天道盟的標志。
天道盟的使者們也正在那輛云車上。
他們分別為一老一少。
老者豹眼蒼髯,膀粗腰圓,不像是修士,倒像是個武夫,身上卻散發著貨真價實的合體期修仙者才有的威壓。
少年則只有筑基期修為,頭戴鑲嵌著夜明珠的八寶金冠,長了一張面如裹粉的俏臉,錦衣玉袍,正慵懶的靠在車窗邊,身邊還跟著一群嬌美的侍女端茶倒水別看這輛云車外表小巧,里面卻富麗堂皇如個小廳,容納下一打的侍女還依然寬敞。
只是被那么多美女伺候著,少年依然一臉無聊。
他眺望著下方風景,不滿道“這是什么窮山僻壤,那什么不卷仙尊就住這鬼地方”
老者頓時緊張的瞪著豹眼道“小師叔,請慎言。”
“嗤,怎么他能殺了我不成”少年輕佻道。
老者握緊了拳頭,卻拿這少年無法。
畢竟正如他剛剛稱呼的,這少年是他的“小師叔”。
何庸,也就是這位老者,出身于天道盟戶堂,為戶堂堂主鶴云子的徒弟,而鶴云子的師傅則是天道盟赫赫有名的神仙道侶蘇枚和辛燭。
這對道侶出名在他們不僅同為渡劫期的大佬,更因為他們的感情。
他們同年同月同日出身,自幼青梅竹馬,拜了一個師傅,入同一個師門,一路相濡以沫,共求大道,竟然雙雙大乘,都進入了渡劫期不說,還在八千八百八十八歲大壽那年喜得麟兒,命名蘇辛,也就是被何庸稱為“小師叔”的這只少年。
蘇辛的輩分自然大到了可怕。
他不僅一出生就擁有一對渡劫期的父母,數個大乘期的師兄,像是何庸這種合體煉虛期的師侄都有十幾個,至于化神元嬰的徒子徒孫更是多不勝數。
這修仙界本就少有人能管得了蘇辛,偏偏蘇枚辛燭老來得子,只一味嬌寵,將這蘇辛慣得跟個祖宗似的。
只是這位祖宗不在天道盟本部作威作福,卻跑到了這“窮鄉僻壤”,還跟著要去拜見不倦仙尊,這讓何庸頭大不已。
尤其是云車都到了人家山頭,在這個地方討論一個渡劫期,尤其是報出對方的尊號,幾乎等于對著人家的耳朵說壞話,想要聽不見都不行。
何庸自然急得不得了“人家大人不記小人過,看在你家父母的份上不會說什么,可是,在背后議論別人的門派,終歸是不禮貌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