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這池塘的水中竟然沒有倒影,無論是池邊的樹木也好,還是就矗立在水中的石墩也好,都無法在水面上反射出倒影,甚至,小黑羊探頭過去,也沒有在里面看見自己的影像。
宇文軒卻顯然對這種情況有所預料。
它用蹄子撥了撥水面,將自己的靈力灌輸了進去。
眼見這口池塘就像是從小羊蹄子的位置被倒入了一通墨汁一般,泛起了絲絲墨色,很快這份墨色向著整個池塘擴散,不久后池塘變成了徹底的黑。
在池塘變黑以后,里面隱隱的顯現出了景色出來。
那景色像是從高空往下看,可以看見破碎的巖石,倒塌的建筑物,還有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巨大殘骸,整個像是埋葬在黑暗中的末日荒野。
如果有其他的中境修士在,看見這景象一定會非常驚訝
這“池塘”中的景色赫然是危險的淵海遺跡中的某處不,這就不是個“池塘”,它不僅是面可以看到遠處的千里鏡,還是個不定向的傳送陣。
當年白玉京作為上古修仙界的中心,不僅有各種大小傳送陣可以到達這個世界的各個位置,也有這種不定向的傳送陣,可以去往沒有傳送錨點的地點。
周誨既然在研究修復白玉京的傳送陣,自然也對這種不定向的傳送陣有興趣。
雖然他完全用不上,但不倦仙尊不會拒絕新的知識。
所以這段時間,周誨沒事的時候會進行一些修復,而宇文軒就在旁邊看著,并且產生了各種各樣奇怪的想法。
可這種傳送也不是說用就可以用的,需要比一般定點的傳送陣更多的靈力,還有作為錨點的中介物才可以。
比如說,此刻在淵海遺跡這個景色的中央,就有宇文軒作為錨點的東西在移動著。
那是個修仙者。
他披頭撒發,一身白色的衣裝已經被血液和污跡染成了灰色,非常的狼狽不堪,幾乎看不出大乘修士的樣子,但這位確實是大乘修士,還是不久前才被不倦仙尊教訓過的典禮院長老
司吾
是的,這正是那位在云中城仙法大會上意圖搗亂的長老。
那一日,小黑羊趁亂在司吾身上黏上了一些伴有自己前世骨灰的大餅渣渣,而沒有比這個更深刻的錨點了,所以無論司吾去了哪里,宇文軒都可以立刻找到他。
不過看見司吾長老如此狼狽的樣子,宇文軒也有點驚訝
“他遇到了什么事怎么會變成這樣”
理論上,都是大乘修士了,能傷害他的東西已經很少了啊
只是宇文軒驚訝歸驚訝,實際上對于司吾遇難的原因并沒有任何興趣先不說這玩意本來就被師尊禁止作為食物,就算可以吃,它也沒興趣關心獵物在哪里受傷的,就像是人類也不會關心兔子是出于什么想法往樹上撞一樣。
宇文軒看了狼狽的司吾兩眼,就不以為然道“這樣更好。”
它這么說著,用蹄子將它好不容易從師尊臥室里弄出來的儲物袋扒拉了過來,并且看了看上面的禁制。
“這么簡單的禁制”
“也是,這是我和你的最大區別吧”
宇文軒嗤笑著說道,揮舞著蹄子在儲物袋上畫了個解除禁制的符印。
當然,用羊蹄子做這件事做這件事有點麻煩,畫出來的符印有點兒心形的羊腳印的感覺,但無論如何,宇文軒也算是畫出來了。
在畫完符印后,宇文軒像是握著點燃的爆竹似的,迅速的將這個儲物袋往“池塘”里一丟。
這儲物袋就慢慢的淹沒在“池塘”中,向著“池塘”下方的淵海遺跡飄去。
只是這儲物袋只在中途就膨脹了起來,變大,變重,最終像是從高空拋物的尸體一樣,“砰”的砸在了地上。
理論上,從那么高的地方丟下去,不是尸體也是尸體了,不過那變大得像是尸袋一樣的儲物袋卻動了動,然后一個長著白色卷毛的可愛腦袋從里面探了出來。
小黑羊看見那個腦袋立刻出離了憤怒“好哇師尊果然在偷養它還把它變成了我的樣子”
沒錯,儲物袋中探出了白色的羊頭,那當然是宇文軒不,饕餮的另半邊魂魄。
所以它們長得一模一樣是理所當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