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開視線,白姜無法親眼看著田雨被吃掉。只是看不見也聽得見,她渾身如同置身于冰水中,凍得四肢百骸都結冰了。
“好了,輪到你了。”盜墓賊推了她一下,白姜睜眼,眼前田雨徹底消失不見。難以抑制的嘔吐感涌上喉嚨,白姜的臉白得跟紙一樣,沉默地伸出自己的手。
這一次喂食,白姜買了三次治療包,回到玩家群里時,她幾乎找不到雙腿的感覺,走路像晃在云端。
非人的疼痛將她的身體精神折磨得七零八碎,她甚至出現了一些幻覺,玩家們跟她說話,都像隔著厚厚的水波,扭曲又模糊。
門打開,又是一間金屋。
對盜墓賊來說,這代表著往后十八輩子都花不完的滔天財富。
對玩家來說,卻是連綿無盡的痛苦根源。
這一回被喊過去的是培周和另一個玩家,胖玩家苦中作樂“我這么大塊頭,也不知道盜墓賊把我留到最后填哪個大窟窿。娘的,老子就沒有見過這么惡心的副本”
培周一人活著回來了,但臉色跟死人沒兩樣。
僅剩的四個玩家沉默地跟上去,跨過這扇門,展現在白姜眼前的是一個空金屋,里面無數條黑漆漆的通道。
“老大,出口是哪條啊。”
藍頭巾再次翻出尋寶圖,確定一番后指向其中一條“這條能過。”他的太祖父就是從這條通道逃出去的,帶出來的黃金在混亂年代養活了妻子兒女,可惜當時的太祖父還不知道不死村的存在,沒有血餌,只能自己人當血餌,最后活著離開的人只有他的太祖父。
“讓那個胖子最后,那三個苦力走最前面,我們站中間。”藍頭巾安排道。
培周和阿姨玩家不約而同站到白姜身后,一副讓她走最前面的意思。
對此白姜沒有反應,他們三個人明顯被安排打頭陣,哪個第一不都一樣
“開始吧”藍頭巾說。
通道非常細小,一次只能容一個人通過,連手都展不開。盜墓賊們的手電筒照著光,白姜不想被鞭子打,藍頭巾話音剛落她就直接走進去。
路不難走,白姜打起十一分精神,就著手電筒光警醒地觀察四周。
道路彎彎繞繞,時不時就要拐彎打轉,給白姜一種正在繞迷宮的感覺。
墻壁和地面都鋪滿了黑色的磚塊,大多數磚塊是空白的,極少數上面有雕刻,跟入口處的雕刻差不多,非常混亂怪誕,這邊半只手掌,那邊一顆眼睛,各種人類的肢體七零八碎。當時白姜還覺得奇怪,現在卻有些明白,這些凌亂的雕刻大概是喂養獸首的餌料。
越往前走,雕刻越多,在某一刻白姜忽然認識到,好像這墻上的雕刻加起來,已經足夠拼接成一個人了這個念頭一浮上心頭,無法言喻的惡寒沖擊白姜的心,讓她的腳步微頓。
“干嘛呢,快往前走”盜墓賊察覺到白姜停下來,惡聲惡氣地呵斥。
白姜就繼續走,培周探頭小聲問“你剛才發現什么了嗎”
他聲音小,但通道也狹窄,再壓低聲音也很明顯,盜墓賊們身上都是寶貝,短短一段路走得一個個氣喘吁吁,脾氣暴躁,聽見培周還敢聊天,一鞭子就甩過來。
培周正好在打前鋒三人組最后一個位置,被打得正著,痛得哆嗦了幾下,咬著牙關不敢再吭聲。
又走了十幾步,白姜隱約看見前面有個人,一下把她嚇得一個激靈。她沒有看錯,前面隱隱綽綽的還真的是一個人影
“老板,前面有人影。”白姜立刻報告這件事。
“哪里來的人影,胡說八道什么”這話引起盜墓賊們的恐慌,藍頭巾對此心知肚明,安撫手下,又吩咐白姜“沒事的,繼續往前走”
白姜手上不動聲色地握住了水果刀柄。
往前走了七八步,那人影更加清晰了,看著瘦高瘦高的,好像還戴著眼鏡。
戴著眼鏡
心中一動,白姜想起一個人。
手電筒光晃過去,照亮了人影的臉,竟然是周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