嵯峨山一帶也是如此。自家田地上水利設施做得周全,挖的溝渠、池塘什么的也多,往里添河水,多少有所幫助,但如果周邊地區都是一片赤地,獨她家的田地得豐收,那也太拉仇恨了些。所以,她也就是夜里悄悄在田間地頭施行小云雨術,在離地三米高的位置下點毛毛雨,勉強保證莊稼能吸收到最基本的水量,不至于干死罷了。白天她再讓人用干草去遮陽,減少地里的水分蒸發。因此,她家地里的莊稼,半死不活地存活了下來,眼看著肯定要減產的,可即使只能有往年三成的收獲,那也比顆粒無收強
附近村鎮的人沒少過來參觀,紛紛議論這是他們家水利設施做得好的緣故。只要是家有余錢的人,都表示明年一定要給自家加挖溝渠,加建水利,不能再省錢偷懶了
象李儷君這樣做的關中高門富戶不少,倒也不顯得她太過突出。只是李儷君心里難免憋屈,真恨不得抓住那個胡作非為的大能,狠狠揍他一頓
第二天日落時分,李儷君一行人到達了長安,但沒有進城,而是轉道向南,在杜陵一帶找了家大點兒的客店住進去。
杜陵經常有文人雅士在此聚會,倒也沒少見貴人。看到他們一行人的排場,頂多就是議論兩句,并未多加關注。
第三日離開杜陵之后,他們一路直走向南,沿路看到的都是田地里干枯的莊稼,農人表情麻木地在地頭呆立,看得所有人心情低落。
他們長期住在嵯峨山,本以為自家莊子遭受的旱情已經足夠嚴重了,只比周邊的普通百姓略強一些,沒想到在關中其他地方,他們的情況其實還好,還有更多的人比他們慘百十倍關中富庶之地尚且如此,關中以外的地方又會是什么慘狀呢
所有人都沉默著,不敢多想這個問題的答案,只管埋頭趕路,在天黑之前,便抵達了太平峪口。
呂嬤嬤提前得了信,帶著人到峪口路邊相迎,看到久別多時的小娘子李儷君一行人,眼淚都要掉出來了。
崔嬤嬤拉著她上馬車,緊緊握住她的手,一時間不知該說什么才好,好一會兒才道“阿呂,你在外頭辛苦了。這兩個月你在這邊沒受罪吧”
“我當然受罪了你是不知道,把整個山莊收拾好,是多么麻煩的事”呂嬤嬤本來不知道老姐妹在問什么,等她弄明白之后,才嘆了口氣,“關中災情嚴重,百姓自然是過得艱難。不過我們在秦嶺一帶住著,倒是不難捱。這邊涼快些,有山有樹,山里也不缺水。后山的田地都種了莊稼和瓜菜,長得還不錯呢小娘子這回過來,隨時都能有新鮮瓜菜奉上我倒是覺得,在這種時節,住在太平峪,比留在嵯峨山強得多了。”
她早就盼著小娘子能早些過來了。嵯峨山這段日子也遭受了旱情之苦,她都從信里聽說了。
崔嬤嬤有些想不明白“關中與秦嶺就緊挨著呀,怎的秦嶺不但沒有旱情,還過得不錯呢”這情況是不是有些奇怪
李儷君心中冷笑。這當然不奇怪。秦嶺一帶有多少修真者吶,真仙觀也在這里,大能怎么可能讓他們遭那個罪
史書上又沒寫秦嶺大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