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里似乎黯淡。
左青瓷并非故意說這些來打壓裴夕禾,只因為她已經瞧出來裴夕禾也非一般女子。
那她不如將一切講明白,也省得多加妄測。
左青瓷早就已經知道了裴夕禾是中上之資,乃是三靈根。
她輕開口道。
“其實最開始我本對你無感,請原諒我最開始因為你的出身而對你的片面認知。”
“但我如今覺得,你若是坐上我如今的這個位子,假以時日,作為陸家主母,并非會比我差。”
左青瓷眼眸之中閃爍柔色,她一直是這樣一副得體完美的樣子。
裴夕禾也是很清楚地感知到左青瓷身上和自己有類似的地方。
就是這一份玲瓏之感。
這并非是個貶義詞。
左青瓷更甚于她,早已經不是玲瓏二字可以局限的。
顯赫的家世并未帶來傲氣,而是化作了入骨的氣度和底蘊。
她是完美的世家主母,就算是面對她這樣一個小人物,也沒有自持身份。
大氣,自有胸襟。
裴夕禾揚起唇有些勉強。
“多謝夫人贊譽。”
左青瓷走后,裴夕禾突然覺得心中開始清楚起來了。
她揮手將陣法重啟,關閉了門扉窗戶,打開了衣柜。
在好幾件潔白的弟子服的下面有著一件格格不入的打著補丁的舊衣服。
又小,又是麻布制成的,有幾處破裂開去,似乎有些年頭了。
她取了出來,握住了它。
粗糙的質感涌入感官。
她思緒一下子停滯住了。
裴夕禾當年一身孤勇只想擺脫被賣作童養媳的命運,進了這修仙路。
她清清白白地來,沒帶任何東西,除了這一件四歲孩童的舊衣裳。
這么多年了,她一直都沒有丟棄。
甚至自己都說不清楚是什么原因。
陸家是絕頂世家,陸長灃也是難遇的好姻緣。
可是直到左青瓷走后,她終于明白陸家對她意味什么。
是籠。
若她當真與陸長灃成了道侶,嫁入陸家,假以時日,成了陸家的主母。
地位,尊貴,財富和力量,似乎盡在她手,她不必要再舍生忘死地求機緣,搏前程。
以她的心智,未必會比左青瓷做得差。
在時間的沉淀下,她可以成為第二個左青瓷,甚至勝過她。
可這是裴夕禾想要的嗎
她抱著這件舊衣,坐在椅上,就這么呆滯著。
枯坐在此。
時間一點點流逝,窗外因為太陽升落而明暗轉變都引不起她的半分波瀾。
一日。
兩日。
三日。
裴夕禾似乎三天以來都沒動過的的睫毛顫了顫。
她身形微微動了起來。
筑基法體就算枯坐個十幾日都不會有問題。
她歪了歪頭。
臉上終于有了波動。
她輕吐了口氣,勾了下唇角。
指尖一簇清魂焰冒出,蔓延上了這件舊衣服。
其灼熱的溫度,遠非這件凡間的麻衣可以抵擋的。
只是短短一個呼吸,化作了黑灰。
裴夕禾站了起來,仍由這一捧灰灑到了身上。
她終于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她,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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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女主感情線收官,全都是事業線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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