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長空見她垂眸側身遮擋,便對秦流西點了點頭,拽著沐惜走開。
“大師,他們是”
“夫人莫見怪,都是觀中的信眾,您這邊請。”秦流西指了路,帶著她們換了一個清凈的靜室。
沐惜被玉長空帶離,氣呼呼地甩開他的手“干啥你,大家不熟,你少來拉拉扯扯的。”
“你是外男,在人家姑娘面前晃,是想當招家女婿不成”
“呸區區一個招家,還能容得下小爺這尊大佛”沐惜叉著腰,一臉傲嬌地說“他們想攀高枝,還不配。”
玉長空冷笑“人家好好的姑娘,未必就想攀你這樣的小紈绔。”
“你是嫉妒我才詆毀我”沐惜跳了起來。
玉長空懶得理他,自顧自走開。
沐惜眼珠子一轉,偷偷轉過去靜室窗下,嘻,不讓看,他偷聽
秦流西取了藥枕,讓招夫人伸出手腕,雙指搭了上去,切脈半晌,又換了一腕,問“病起之時,可有吃了什么”
招青蔓代為回話“月前,母親忽然吐血嗽痰,晝夜難安,請了大夫前來,吃過一劑參耆湯,豈料這湯吃下去,母親這咳喘倒更重了幾分。”
“確是,當時喝下去后,只覺得一汪穢氣直沖清道,胸臆間隱隱作疼,似煙如霧,極是惡心難受。”招夫人也道“當時也只當是天變了,貪涼受了寒氣才這般,豈料這一月來,良方換了幾張,倒不見痊愈。”
秦流西收回手指,又細看她的舌道,說道“你這也不是寒癥,是熱毒瘀結于肺,從而引起血敗肉腐成癰,所以才咳咯不止。參耆湯溫補,不對癥不說,反而甘溫助陽更傷肺液,那大夫給你開這個方,怕不是個庸醫”
招夫人嘴一張,忽地臉色微沉。
招青蔓也想到了什么,一時沒說話。
那個大夫,卻是姨母薦的,如今兩事一對,安的什么心,一目了然。
秦流西看她們臉色不對,知道自己怕是無意中道破陰私一件了,心想大戶人家的腌臜就是多。
她只當沒看見,繼續道“夫人此癥問題不大,對癥下藥就好,以生熟地黃各二錢,天冬麥冬各一錢五分,茯苓紫菀川貝各一錢,吃上兩劑,就能煙消霧散。待得您喘息臥安,不旬日便能痰嗽俱止,此后加以調理,也就全愈大安了。”
說話的同時,她拿了狼毫筆,唰唰就寫下一張經方遞了過去。
招青蔓接過來看了一眼,道“大師這經方,倒和真正大夫開的一般無二,卻不見符箓之類。”
秦流西莞爾“道醫也是醫,不是畫符驅鬼就能治病的,要對癥肯定得用藥材,你非要往道上去說,那我也能說兩句。就好比夫人此癥,這肺屬金,腎屬水,肺金與腎水為母子關系,所謂金水一氣,水火同原,乾金既可生水,而坎水又能養金,金水相生,如子救母,這癱嗽邪火不就熄了”
靜室窗下,沐惜捅了捅蹲在身邊裝死的雙全,喃喃道“這小神棍,說的是天書吧”
他咋一句都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