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永不同少在外面交際的張母他們,也不同只會雞鳴狗盜當小紈绔的無腦親弟,因為有呂笑珊這個娘子豐厚的嫁妝,他平日是完全不缺銀子,打扮光鮮,出手大方,也才能裝出一副從容大方溫文的翩翩貴公子,再由喬子翎帶著結交一些貴人,他對于盛京的權貴不說如數家珍,卻也知道誰惹得誰絕不能惹。
眼前的沐世子就是那頭號不能惹的。
要說盛京權貴獨苗苗,也不只有沐世子是,但他絕對是最矜貴的那個,哪怕他并非嫡出,只因為他是兼祧兩房的唯一男丁,又是圣人正兒八經的嫡親小舅子,那就在盛京橫著走。
說句難聽的,只要沐惜不是要造反,他怎么橫怎么作天作地,只要不踩著圣人底線,他就能平安富貴到死。
所以一看老母親弟妹竟然惹上這個煞星,張永就覺得腦瓜子嗡嗡的,眼前發黑。
沐惜要是犯渾發癲,把他們一家絞殺了他都能全身而退信不
張永也是個人物,一走過來就往沐惜跟前一跪,態度謙卑“世子爺,小人治家不嚴,家人無狀,驚擾了世子爺,小人給您賠罪了,請世子爺大人有大量,莫和他們一般見識。”
他說著磕了三個頭,又沖弟妹他們斥道“還不跪下給世子爺賠禮認錯,母親病著,你們竟還拉著她來胡鬧,平日就是我和你們嫂子太縱著你們了,才讓你們這般不知所謂。”
話說得好聽,但誰都不是傻子,反而翻了個白眼,這張永,倒會裝。
張二他們齊刷刷地跪了下來。
沐惜斜著他們,道“怎么,在本世子面前跪一跪,就想用輿論逼著本世子不得不原諒你們”
“小人不敢。”張永無奈地笑“是家人無禮在先,驚了世子爺。”
沐惜最煩張永這種表里不一的人,面上裝得多無奈多無害多做低伏小,心里早已經把自己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甚至還罵自己不過是會投胎的廢物紈绔。
呔,會投胎就是技術活,有本事你也投個富貴人家啊。
張永確實是在心里狂罵,罵家人蠢鈍如豬,罵沐惜,但腦子里更多是急,該如何才能從這脫身。
又有馬車轱轆聲傳來,看熱鬧的人紛紛讓開,馬車一停,就有人從車內下來。
是江文妍和呂笑珊,身后還跟了幾個護衛和健壯的仆婦。
呂笑珊的臉撲了一層厚粉,看得出來氣息并不太好,尤其是看到張永等人跪在地上,怒火就蹭蹭地往上升。
她沒想到,婆家的這些人,一翻臉就會如此的不要臉,竟還找到秦流西這邊來,這是想干嘛
想逼她回頭,還是想利用外界的聲音讓她妥協
張永看到呂笑珊,從地上起來,走過去,道“珊娘,你怎么來了”
“我不來,怎么能見識到你們這副嘴臉”呂笑珊甩開他的手,冷笑道“我是真沒想到,你們竟還能做到這個地步,成親五年,你們一家人到底戴了多少面具”
張永皺眉“珊娘,你要打要罵要殺,我們都回府再說好么”
“不必了。”
呂笑珊譏誚地道“原本我想著,一場夫妻好聚好散,你對我做的事,我當我瞎眼。可既然你們這么不要臉,那就大家都別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