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很想問秦流西一句,會不會弄錯了,他只得一女,又已經為她和欒百齡定親了,等百年之后,他的一切都是他們的孩子的,欒百齡何至于這么做
他不敢問。
左大人問了,道“不是要為欒百齡描補,老鄭就得瑤丫頭一根獨苗,欒百齡也不是入贅,等老鄭百年以后,鄭家的一切不就是他們的,至于這樣鋌而走險么”
“不至于。”秦流西嘆氣“但鄭小姐的命格,是很大的誘惑,他們所圖甚大,遠不是一個鄭家能夠滿足的。”
兩人頹然。
“那還讓他走把他抓回來,我親自審問。”大將軍的一雙鷹眼迸射出滔天的恨意和怒火。
“不急,憑他手腕上的那個串珠,還有招不出鄭小姐的魂,就必然是有個深諳此道的邪修在后面幫他,不然他一個小小讀書人,怎么布得下一個大局”秦流西說道“經了剛才的事,他若是心虛,定會去尋幫他的人,我已經派了人跟著他。”
兩人有些懵,派了人,他們全程都在一處,她什么時候干的
秦流西摸了摸鼻子賦了靈氣的紙人也是人嘛。
“那瑤兒呢你不是說要幫我尋瑤兒”大將軍心急的還是女兒,哪怕是尸體,他也得接她回家。
“不急,等著就是,是他干的話,他會帶我們找到的,釣魚懂不懂”秦流西勾了一下唇。
其實她已經有了猜想,現在只看欒百齡會不會沉得住氣,一旦他沉不住氣,就是魚兒上鉤的事。
這一等,就等到了月上中天的時辰。
但今晚沒有月。
秦流西一看黑沉的天空,眸子半瞇,月黑風高,是個適合搞事情的夜晚。
她看向萎靡不已的大將軍,又遞過去一顆丹藥“吃了吧,別在這當口倒下,可沒有人給你閨女做主。”
大將軍接了過來一吞,老淚縱橫。
左大人看得心有戚戚,有心安慰幾句,卻又發現什么安慰都是蒼白的。
他撩起車簾子,看出去,眼神一厲,道“這是去四方井的方向。”
秦流西“準確來說,是去他家。”
左大人還沒有啥反應,大將軍的腦袋就像有一記重拳砸下來,有些發暈。
秦流西不再多說,只勾來一個小鬼,讓他去傳封俢。
倒不是她怕解決不了這事,是欒家隔壁的宅子,本就是他先發現不對,既然如此,一起來打怪呀
封俢接到信兒冷笑,這小祖宗是要他去做白工呢。
但能不去嗎,不能,委實無聊,他也想看看那宅子怎么回事。
而彼時,欒百齡已經從府中的書房密道下去,前往隔壁。
欒家隔壁據說是一個姓木的江南富商買下的,聽說買下后就推倒了好幾間屋子重建,園林湖景,亭臺樓閣,打造得很有江南水韻的味道。
這富商買這宅子也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正在讀書的兒子,打算兒子考中了舉人,來京中赴考時也有落腳的地方,尤其是靠近狀元郎的宅子,沾沾喜氣。
欒百齡穿過密道,打開機關,出了暗門,又是一個書房,卻比欒家的那個書房布置得更有書香味,也更雅致,擺設無一不精,案桌上的文房四寶,也無一不貴。
然而,欒百齡卻顧不得賞玩,腳步匆匆地出了書房,來到臨湖的一個院子,嗅著那院子內傳來的沉香味,心定了幾分。
“老祖宗可是睡下了”欒百齡恭敬地問。
院內的竹屋,有一個面相年輕穿著法衣的道人在打坐,聽到外面的聲音,眉頭一皺,睜開眼來,眼中有紅光閃過。
“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