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元老道回到小龍脈,一番布置,就坐在了木屋前的巨石上調息打坐。
山上天寒,雖是將近五月,但早晚極寒,子時剛過,寒風凜冽,天上竟是飄起幾片雪花,很快的,洋洋灑灑地落下。
赤元老道巋然不動,長眉上沾上了雪花,直到半空有些波動,他才睜開雙眼,看著那一身湖藍色長袍的人,雙目折射出冰寒的冷芒,內心發沉。
他看不出這人的真面目,他的臉就像覆蓋了一層薄霧,怎么都看不清。
而那氣息
赤元老道把那威壓給強行扛下,站了起來,拿起了身邊的拂塵。
“惡佛兕羅。”
對方像是從階梯上一步步地走下來,聽到這個名字時,腳步微微一頓,笑了,嗓音低沉“五千年了,竟然還有人記得我的大名,真是我的榮幸。”
真的是他。
赤元老道沉聲道“你私逃九幽,究竟意欲何為”
“私逃”兕羅步步上前,笑道“怎么能說私逃呢,我是光明正大的逃,憑本事逃的,至于意欲何為自然是了我當年未成的憾事。”
“你意欲成佛”赤元老道的手訣抹過拂塵。
兕羅淺笑“我本是佛,你們不是給我冠了名,惡佛。”
“不,你是惡鬼,真正的佛,豈會屠城禍蒼生”赤元老道厲聲一喝,手中的拂塵像是有了生命一樣,向他擊飛出去的同時甩出幾道符箓,將他團團包圍。
兕羅抬手,直接抓住了拂塵的手柄,并不在意拂塵上的金光符咒乍現,道“我來此,是想看看教出那么一個頑皮的孩子的人,是何等厲害原來,不過如此。你這樣的人教不了她,不如告訴我,她是誰啊”
赤元老道心中一寒,雙手掐訣,向他打去。
兕羅的手翻飛,口念梵語,一個佛印向那術訣打了回去。
轟。
赤元老道喉頭一甜,后退兩步。
他被囚了五千年,如今也不是真身,竟也這么強,光靠自己一人,果然不行啊。
赤元老道臉色凝重,催動那圍困的符箓向他逼去。
“別白費心機了,你不是我的對手。”兕羅捏著拂塵,把白色的塵須繞在指尖玩,笑道“我本來是想直接找那孩子,畢竟她三番四次壞我好事,太皮了,我很不高興。可我想看看她能成長到什么程度,是不是真能把我拉下神壇,畢竟這世間沒有對手的話,太無聊,也太孤獨了。”
“就你這種只會躲在陰溝里,連真面目都不敢露的惡鬼,想成神”赤元老道足尖一點,術訣不停地向他彈去“癡心妄想。”
兕羅靈活地閃躲,拿著的拂塵一甩,把符陣擊飛,又向赤元老道打了過來。
明明是道家的法器,他卻半點不懼,那一擊,宛如千鈞之力,重重地打在赤元老道的胸口上。
噗。
赤元老道噴出了一口血,在他步步走近時,冷笑“你且等著,她會是你唯一的對手”
兕羅聽了,并沒生氣,雙眼反而露出興奮的光。
對手啊
“那就對了,殺了你,她會不會崩潰憤怒,從而更發奮來抓捕我我真期待”
獵人與獵物,到底是獵人抓到獵物,還是獵物誘到獵人,這一場追擊戰,他親自拉開帷幕。
赤元老道很想說一句,反派死于話多和自大,要是他家丫頭在這位置,才不會變態,而是直接把危險先扼殺在搖籃里,力求一個快很準。
可他沒說,萬一提醒他了呢
可不能給丫頭招禍兒,且讓他再狂妄自大一些
赤元老道看他走近了,一掌擊在地上,嗡的一聲細微聲響,有凜冽的風刃向兕羅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