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娼婦,還敢頂嘴了是吧不給你點教訓,你怕要翻了天了”
玉娘揚起巴掌就接連扇了上去。
鈴兒躲閃著,尖叫著,馬車里亂作一團。
混亂中,玉娘身上的銀票掉了出來,落到地榻上,恰好就在士兵的手邊。
他定睛一看,十兩銀子
他迅速地將銀票攥到手里,下了馬車,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趕緊走,趕緊走”
馬車動了起來,車廂里還隱隱傳出吵鬧聲。
出了城,馬車又行了許久,韓攸寧方從榻下面出來,全身都已經濕透了。
鈴兒心疼得直掉眼淚,小姐何時受過這種苦
她拿著帕子給韓攸寧擦著汗,又在紅腫的額頭上擦著消腫藥膏。
韓攸寧倒沒覺得有什么,不過有那么一瞬,她以為自己要再憋死一次,重生到不知什么時候。
她一路沒有出聲,車夫并不知馬車上有三個人,上馬車時車夫被支開了。
馬車趕了半日的路,午時便到了魏陽縣。
她們到一個客棧住了下來,韓攸寧拿了兩千兩銀票給玉娘,“多謝你冒險相助,我們就此別過了。若不想在春風樓呆了,便出來買座小宅子過清凈日子吧。”
玉娘被韓攸寧的闊綽給驚到了,她幾年也賺不了這么多銀子
她正了正臉色,故作淡定地接了銀票,反復數了好幾遍,又小心翼翼地收到荷包里。
她笑瞇瞇地拿著帕子往韓攸寧身上甩,把鈴兒膈應得直扒拉她的手。
玉娘爽快道,“看來女人比男人大方的多既然你給了兩千兩銀子的報酬,我也沒有就此扔下你們兩個小丫頭的道理,你要去哪里,我就再送你們一段吧。”
韓攸寧沒有問她為何這般自由。前世玉娘就說了,她是被賭鬼丈夫十兩銀子賣到妓院的。女兒后來也被賣了,幾經倒手,也不知是被賣去了哪里。
玉娘現在年紀大了,春風樓老鴰也不指望著她賺銀子,把賣身契還給了她。可她沒有走,盼著女兒能記得兒時的事,打聽到春風樓,過來尋她。
韓攸寧搖了搖頭,“不必了,只要出了襄平府,我們就安全了。”
路途兇險,她不想再連累玉娘了。
“那行吧。我去找文老爺。”
玉娘沒有勉強,甩著帕子扭著腰走了。
可不過一刻鐘,她又回來了。
她拉了把椅子坐到韓攸寧對面,團扇搖得呼呼生風,“陳大小姐還是太天真,你們兩個小丫頭沒個長輩護著,長的又白凈好看,一不小心就被人盯上了。即便換了男裝也沒用。”
“這清譽沒了也就罷了,貞節沒了也無所謂,命沒了可就一了百了了。”
“與其這樣,你們還不如跟我合伙開個青樓算了,我當媽媽,你們倆接客,日子也能過得不錯”
韓攸寧說不過玉娘,她認定了的事,能說出一百個理由。且是怎么難聽怎么說。
玉娘扮作了她們的娘,韓攸寧是兒子,鈴兒是女兒。
玉娘捏了捏韓攸寧粉嘟嘟的臉頰,“我哪里能生出這么好看的兒子”
她們沒有留宿,從客棧后門又換了一輛馬車,繼續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