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哼了一聲,“她若讓你一眼看穿她的心思,還怎么在大宅院里混現在你小姐連追殺她的人是誰都不知道,怎么小心都不過分。”
鈴兒想起這一路的追殺,此時依然心驚膽戰。對啊,到了京城,可不見得一定就安全了。
她重重點頭,“嗯,我聽小姐的,什么也不對她們說。”
玉娘見她算是想通了,便也不再搭理她,從箱籠里挑了一匹淺青色緞子,鋪到了炕上。
這些綢緞,是府里庫房的管事媽媽來送料子,她趁機扣下的。
那媽媽臉色難看,是憋著怒氣走的。恐怕去主子那里告狀了吧。
不過依著那老夫人的性子,定然不好意思在這種小事上為難。
孫大娘笑呵呵湊到鈴兒身邊,“鈴兒姑娘,小姐不讓我們說衣裳來歷,其中緣由我倒能猜到一二。”
鈴兒好奇問,“是什么”
孫大娘帶著一絲曖昧不明的笑意,“這衣裳畢竟是出自晉王府,王爺他年輕未婚,小姐她貌美未嫁,難免讓人多想。小姐這是在顧及閨譽哩”
鈴兒恍然大悟。
“對啊,我怎么就沒想到那是不能讓她們知道,還有小姐被晉王抱過的事,也不能說”
玉娘抬頭無語地看了鈴兒一眼,嘆了一口氣,繼續低頭在衣料上畫粉。
孫大娘小眼睛里閃著光,“小姐還被王爺抱過”
王爺可是更衣洗澡都不讓丫鬟服侍的人啊,頗為潔身自好,怎么能抱人家黃花大閨女呢
啊,女主子是沒跑了
這些時日的相處,鈴兒已經把孫大娘當成了自己人。
她拉了個小板凳坐下,細細說了起來,“是啊,那日船翻了,小姐掉到了水里”
鈴兒與孫大娘一通促膝交流之后,心思清明地回到了正房。
玫園的西稍間布置成了書房,簡單擺了張書案,多寶閣,為的是把這五間大房填滿了,面上不至于太難看。
至于上面的書,多是關于農桑、藥典、工藝,都是老夫人勤儉持家的道具。
韓攸寧端坐書案前,左手執筆,一筆一劃地練著字。
桌上已經有一疊寫廢了的宣紙,鈴兒上前收拾著,好奇問道,“小姐,您為何要左手寫字,右手能寫好了就行了呀。”
小姐寫字不太好看,二老爺為此頗為苦惱,卻又不舍得逼迫女兒。難不成,小姐是覺得右手無望了,便另辟蹊徑,寄希望于左手可以一鳴驚人
她仔細端詳了下手中的字,雖然看著顫巍巍的尚不穩,卻也比小姐之前寫的好看許多了。
那么,定然是如此了
鈴兒崇拜地看著韓攸寧,“小姐可真厲害,果真是該左手寫字的。”
韓攸寧凝神靜氣,慢慢寫著。
用慣了右手,左手運筆便吃力許多,一撇一捺都很艱難。不過好處是,寫出來的字與右手完全不同。
她的字是太子趙宸手把手教出來的,臨摹的是趙宸的字帖,太容易露出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