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攸寧打著十足的精神,終于送走了趙宸。
今日趙宸眼中的陰鷙,讓她心中不安,不由得想起前世,在太子府那三年黑暗的日子。
他要求她每日去給韓清婉晨昏定省,說這是規矩。
每每她去了,都能看到趙宸在那里。
她看著他與韓清婉濃情蜜意,一顆心被凌遲得血淋淋的,卻咬牙不讓自己露出一絲脆弱。
最終那顆心終于在歲月的消磨中枯死,再也不起波瀾。
他森沉沉地盯著她你為何不生氣
她笑太子爺和太子妃伉儷情深,此乃人倫,妾身為何要生氣
趙宸今日對韓清婉冷漠無情,倒和那時對她像的很。
韓清婉和趙寅之間的曖昧,激起了趙宸的猜忌和控制欲吧
所以說,天道輪回,報應不爽。
韓攸寧去外院群房看了文管事和段毅。
他們倆為了事情逼真,都故意受了傷。畢竟那兩個死士都是高手,他們若是毫發無損未免惹人懷疑。
文管事憂心忡忡,嘆息道,“晉王身邊的那幾個高手,來我們府里如入無人之境,我們堂堂定國公府,顏面何在啊。”
韓攸寧也不知怎么跟他講,昨夜來的是霍山,羅平,葉常,他們三個不管是去哪里,都是來去自如的吧。
霍山的功夫毋庸置疑,葉常在船上時時常去挑釁霍山,與他過招。他們可是能打許久不分勝負的。
她只能安慰道,“文管事該慶幸,他們沒有與我們為敵。”
“這還是托縣主的福。”文管事想了想,還是不放心,“不成,待國公爺回來,還是要與他好好說一說,晉王此人,還是要防備一二。”
一直沉默寡言的段毅,在一旁說道,“卑職倒覺得,防備晉王那都是后話,如今最該防備的是老夫人。縣主現在住在她院子里,身邊也不能安排護衛,他們下手可方便的很。”
文管事驚訝地看著段毅,“你這一口氣說了一年的話”
段毅又閉上了嘴,不吭聲了。
韓攸寧也頗驚訝。不過她驚訝的是段毅居然肯配合她,去誆騙韓老夫人,現在又將防備老夫人的話說到明面上。
畢竟這個府里的主子是韓老夫人,而她不過是個表小姐。
現在父親還沒回來,還沒指派他給她做侍衛。他怎么就對她這么忠心了呢
她問段毅,“你為何肯幫我”
段毅面無表情道,“縣主是國公夫人的侄女,是大房的人。”
韓攸寧笑了笑,原來理由這么簡單粗暴。
“好,那聽你的,換個地兒。”
回了春暉堂的廂房,院子里的下人無人搭理她,都躲得遠遠的。
上房里有隱隱的哭聲,是小溫氏在哭自己被拋棄的命運吧。
已經是下午了,所有人都沒用午膳。
她們沒有小廚房,只能吃大廚房送過來的飯菜,粗糙寡淡,都已經涼透了。
鈴兒挑了一些菜心,堆到碟子里,“小姐先湊合吃一些。下午奴婢出去采買些食材,再去大廚房打點一二,借用個鍋灶給您做些可口的。”
“你也不必麻煩,我什么都吃得。”
韓攸寧并不介意食物粗糙,不過鈴兒始終停留在陳府奢靡的水準,倔強地不肯把標準給降下來。
她勸了幾次,也是無用。
鈴兒笑嘻嘻道,“那可不成,您幫夫人討要回了嫁妝,咱得好好慶賀慶賀才是。”
韓攸寧吃著菜,也隨著鈴兒的意,“好。那便慶賀。”
鈴兒笑,她就知道小姐回答應。
她看了看門外,輕聲問,“之前菊花宴,小姐說只是一環而已,那這一次,是不是又只是一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