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
龍紋紫金熏爐里燃著熏香,雖已進初冬季節,熏香里依然添了醒腦的薄荷,清涼異常。
慶明帝勤政,即位十七年來,從未斷過一次早朝。
歷任皇上都是由內閣分擔政務,分揀批閱奏章,只將那些重要的需皇上親閱的呈上御書房案頭。可慶明帝卻更喜歡親力親為,即便內閣作了批注,他也要再看一遍。
他翻看著厚厚的卷宗,臉上看不出什么情緒。
趙宸認得出來,那是大理寺的。
在他來之前,大理寺卿和刑部尚書剛剛走。
慶明帝抬頭瞥了他一眼,“胳膊上的傷沒事吧讓你母妃知道了,又該嘮叨你。”
趙宸恭敬道,“謝父皇關愛,兒臣從小得父皇親手教導武藝,這些年一直晨練不敢懈怠,這點傷算不得什么。”
慶明帝淡淡嗯了聲,“太子審案甚是用心,連命都不要了。”
趙宸拱手道,“兒臣為人子,便該謹守孝道,為人臣,便該為君分憂。此案事關重大,陳家忠義,一個處理不慎便會有損父皇的明君之名,也會寒了臣子的心,兒臣不敢懈怠。”
慶明帝瞇眼看著他,“就沒是因著陳家那丫頭的緣故這些日子你為那丫頭跑前跑后,倒是殷勤的很。”
趙宸默了默,“瞞不過父皇。兒臣初見昭平縣主,便心生歡喜。兒臣如此盡心審案,是為公,也是為私。”
慶明帝眉頭微挑,審視的意味頗濃,“你是太子,不管是正妃還是側妃,都該選那品性貴重的世家女兒。她不過是商家女,身份上不太夠,若是為妾尚且勉強,你不該為她用太多心思。”
趙宸坦然迎上他的目光,拱手道,“兒臣后院空虛多年,便是要等那一心人。她的出身如何兒臣不在意,還望父皇成全。”
慶明帝摩挲著玉扳指,“定國公府大小姐韓清婉有道士判命,天生的鳳凰命,又有定國公這個大伯父撐腰,你娶她為妃才是正理。定國公為了侄女也得對你忠心耿耿,好好替你守著這江山。”
趙宸臉色惶恐,砰然跪地,“兒臣不敢定國公該效忠的是父皇,該守衛的是父皇的江山韓清婉德行有虧,命格克妨夫家,不可入我趙家門”
慶明帝看著跪地的兒子,他說得決絕,神色懇切,看起來絲毫無娶鳳凰女之心。再觀他最近所為,對那韓清婉倒的確算得上狠心了。裝樣子可到不了這種地步。
倒是三皇子趙寅,對那韓清婉頗為維護。
鳳凰女,即便是假的,也能驗出些真心來。
他抬了抬手,皺眉道,“起來說話,朕不過是與你閑聊家常,這么緊張作甚。”
“謝父皇。”趙宸起了身,“兒臣對昭平縣主一片真心,還請父皇成全。”
“朕聽說陳家那丫頭也去城門口了,和晉王同行。晉王又是送衣物又是送侍衛,看起來是對她動了心思的。他是長輩,你總不能跟你皇叔搶女人。”慶明帝笑了笑,“朕若是應了你,你皇叔找朕來算賬,可如何是好”
慶明帝在提起趙承淵時,不管是在誰面前,都是偏寵之心溢于言表。
趙宸道,“七皇叔若是對她有心,之前便不會拒了父皇的賜婚。”
慶明帝擺了擺手,有些不耐,“此事暫且不提。現在那丫頭也沒個正經長輩做主,等定國公回來再說吧。”
“兒臣遵旨。”
趙宸沉了沉眸子,心中苦笑。
若是定國公回來,攸寧的身世大白于天下,父皇怕更要疑心他的居心了吧。
慶明帝敘完了家常,便說起了公事,他嚴肅道,“不過公私還是得分清了,你主理滅門案,不可摻雜私情。”
他指了指龍案上的卷宗,“這個朕已經看過了,僅憑胡文德一人的證詞,就來定永平侯的罪,未免太過武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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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每次立的fg都會被打臉
我如果什么都不說,反而更新能及時一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