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山挑眉,頓時明了。
他笑道,“京城里的名醫都通著權貴,縣主何不去問問晉王爺,想必他能幫你尋來。”
韓攸寧看了眼登時緊張起來的韓思行。
她原是有偶遇的打算的,誰成想慶春樓封著。
她是可以派人送消息給趙承淵求助,不過侍衛都是父親的人,恐怕人還沒出府,父親就知道信兒了。父兄剛回來,她不想太忤逆著他們,給他們平添煩惱。。
她笑道,“些許小事,就不麻煩王爺了。”
霍山笑了笑,“縣主喝茶。”
韓思行開始拉著霍山熱切攀談。
兩人都是豪爽的性子,倒是聊的頗為投契。不過霍山終究是老江湖,閱歷豐厚,一番攀談之后便把韓思行的底細摸了清,連他想娶什么樣的媳婦都知道了,可韓思行卻絲毫不覺。
韓攸寧也覺得,霍山說得有幾分道理,自己親爹就是個蓋世英雄,實不必去景仰旁人。可江湖人物的神秘感,霍山談吐又不俗,徹底俘獲了這個年輕人。
一直到霍山留飯了,韓攸寧才拖著意猶未盡的韓思行告辭離開。
韓思行一路很興奮,感嘆不虛此行,收獲頗豐。
韓攸寧卻是在想著,霍山會不會把消息告訴趙承淵,趙承淵得了消息,會不會替她尋來大夫。
想起父親對趙承淵的敵意,還有趙承淵昨日離開時的神色,她心里還是沒底。
馬車尚未進府,卻停了下來。
外面傳來韓思行請安的聲音,隱約似是稱呼“王爺”。
韓攸寧掀開簾子,便見府門口與父親并排站著的,正是趙承淵,看樣子也是剛到。
他笑吟吟地迎向她的目光,和煦如初。
韓攸寧眼睛亮了起來。
心底原本的那一絲忐忑,都化為烏有。
她手爐也顧不得拿,也等不及鈴兒先下去,先一步掀開簾子便要跳下車。
段毅一手攔著她,一邊拿了下車凳擺上。
她急匆匆下了馬車,腳步輕盈地走到他們面前,福身行禮,“王爺,你怎過來了”
趙承淵眼底閃過笑意,說道,“本王聽說老夫人身子不適,連夜請了太醫到府上,想著自己也認得一個醫術不錯的大夫,便帶了過來。”
韓攸寧這才注意到,一旁還站著一個老大夫,胡子花白,脊背已然佝僂,身后跟著背藥箱的男子年紀也得四五十歲了,穿著體面,卻垂眉斂色站在后面。
她臉上綻放出一抹笑意來,明媚如春。
他果真是得了消息,果真是幫她來了。
一切都沒有變。
她嗓音清澈歡快,“劉院使診了之后,也無好的法子,若有旁的大夫看看,是再好不過。”
韓鈞卻是沉聲說道,“王爺的好意本公心領了。本公已經另請了大夫,現下已經在府里診治。”
韓攸寧暗嘆,父親雖是警覺,不肯全信了老夫人用的大夫的話,請了劉院使來診脈,在劉院使之后,又另請了民間大夫。可他在京城經營甚少,請來的大夫恐怕和劉院使一樣也是被收買了的,哪里能聽到什么實話。
她勸道,“姑父,連劉院使都束手無策,您怎能指望旁人能有什么好的法子。即便有的話,老夫人又怎肯輕易信他,讓他醫治呢倒是這位老大夫,一看就是德高望重的,又是王爺請來的,想來老夫人也不會反駁。”
這也是她想求助于趙承淵的緣由。
若是一般人帶來的大夫,即便他說了實話,老夫人也不見得肯認他的診脈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