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老夫人細看了看,道,“雖看著有些像,可這字如此扭曲,旁人若要模仿做出虛弱的樣子,倒也有幾分可能。且這寫著的名字是攸寧,可當時你們兩口子定的名字是清婉。焉知不是陳家想給女兒個好出身,做了這個魚目混珠的把戲”
韓鈞眸光森冷,“對啊,阿蔓為何現成的名字不用,另起了一個寓意平安順遂的名字,她如此隱瞞,是在怕什么”
他盯著老夫人的眼,“知道腹中孩兒名字的,除了我們夫妻二人,便只有母親知曉。阿蔓又是在防著誰”
韓老夫人沉著臉,“你若如此牽強附會,我又能回你什么總歸這上面寫的是攸寧的名字,拿到公堂上,拿到皇上面前,也不能憑著這個來判我的不是”
韓攸寧微笑道,“父親不如看看下面的東西。”
韓鈞從匣子里拿出來一個青底軟緞的襁褓,上繡魚戲蓮花,襁褓一角繡著小小的“婉”字。
這正是阿蔓在得知有了身孕后,一針一線親手所繡。
他指著那個“婉”字,冷聲問道,“這襁褓母親總認得吧母親還有什么話說”
“是陳氏繡的這個我認得”
韓老夫人手顫抖著,握著襁褓,失聲痛哭。
“我那可憐的大兒媳婦啊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也不肯與我這個婆母說一聲啊我的親閨女啊,疼煞我了啊”
韓銳冷眼看著,直到老夫人哭的沒勁兒了,哭聲小了下來,他方說話。
他的語氣無一絲軟化,依然是咄咄逼人,“母親也是做娘的,該知道當娘的心,不到生死關頭,怎會把自己的骨肉送走了。京城到襄平千山萬水,路上又焉知就平安無虞。母親倒是說說,阿蔓到底遇到了什么,怎就到了要把剛出生的寧兒送走的地步。”
老夫人流著淚,悲切道,“我自然是知道當娘的心,骨肉分離的苦楚。陳氏為何要如此做,我也是想不明白啊。”
她拿著帕子擦著淚,凄然看著韓鈞,“當年我小產流掉的女兒,都已經成了形兒算起來,她是和陳氏一般的年紀,我是拿陳氏當親閨女待的啊又怎么會去害她”
這句話一出,韓鈞冰冷的臉上出現了裂痕。
他沉默了良久,“寧兒從今日起便改名韓攸寧,是定國公府嫡長女,婉兒和蓮兒便重新排行吧。”
韓老夫人放下帕子,忙接口道,“自是應該的。待得挑個好日子開宗祠,把寧兒的名字加上。族里若是誰有異議,自有我來去說,也不必你去拿權勢壓他們,平白壞了名聲。”
韓鈞慢慢收了襁褓,合上匣子,淡聲道,“族里由我來說,不必勞煩母親。”
“也好,也好。都是你當父親的一片心意。”
韓老夫人慈愛地看向韓攸寧,親昵道,“寧兒,你剛來時我便說自己要多個孫女兒,如今竟成真了。”
說著話,她便去拉韓攸寧的手。
韓攸寧躲避了開,笑盈盈道,“畢竟不是親生的骨肉,老夫人也不必太熱情,我的院子不再起火,那就是你對我天大的憐愛了。”
老夫人也不惱怒,嘆了口氣,“以前誤會種種,我也不再作解釋。日子久了,你總能看明白我的一片心。”
韓清蓮笑嘻嘻走到韓攸寧身邊,福身道,“給長姐請安。”
韓攸寧微笑點頭,“三妹。”
韓清蓮扭頭看向韓清婉,幸災樂禍道,“二姐,你怎不過來給大小姐請安長姐可是正兒八經的定國公嫡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