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正是。”韓攸寧問道,“娘娘可是認識家母”
“何出此問”
“娘娘見了臣女驚訝,想必是看臣女和家母頗像的緣故。就像祖母,父親,剛見臣女時也是如此震驚。”
其實韓攸寧更想問的是,她和母親之間到底有什么過節,讓她在人走十幾年后還如此仇恨。
“倒是伶俐的很,比起你母親更招人疼。”王貴妃淡聲道,“當年陳家風頭無兩,定國公府更是威勢煊赫,先帝親自主持的大婚,親封的一品誥命,進宮不必換轎,本宮怎會不識。”
韓攸寧是聽父親講過,祖父是在滅楚大戰中受重傷,眼看著人要不行了,先帝在襄平府親自主持了父親和母親的婚禮,為祖父沖喜。
可惜祖父最終沒捱過去,在大婚次日就含笑九泉。
王貴妃眸光一轉,“說起來本宮與你母親是至交好友,如今見了你,就覺親近。你便留下,平日里陪著本宮說說話,如何”
韓攸寧福身道,“娘娘厚愛,臣女榮幸之至。只是如今臣女尚在為外祖母服喪,留在娘娘宮里恐沖撞了娘娘。”
王貴妃淡笑道,“倒也無妨,外祖家又不是重孝,本宮再讓欽天監給你另選一處宮殿,必能處處皆宜的。”
韓攸寧為難道,“臣女是在陳家長大,是將外祖母當親祖母待的,二舅父舅母也是當做父母,應也算的上是重孝了。他們又是死不瞑目,恐是怨氣極重,萬一臣女便是百死莫贖了。”
王貴妃冷聲道,“怎么,本宮是留不得你了嗎”
韓攸寧道,“臣女不敢。”
“也罷,本宮便不強人所難了。”
王貴妃指著高幾上的玉熏爐道,“你將那個熏爐幫本宮拿過來,里面的香篆想必是燃得差不多了。”
韓攸寧依言過去,小心翼翼拿起上面的熏爐。玉熏爐小巧玲瓏,通身白中淺綠,鏤雕梅花紋。
她捧著熏爐走到王貴妃身邊,“娘娘,熏爐放在哪里”
王貴妃伸出纖纖玉手,“給本宮吧。本宮最愛的就是打香篆,從不假手于人”
韓攸寧將玉熏爐放到她手中,看著她拿穩了方撤手。
可在她撤手的同時,玉熏爐清脆墜地,熏香香灰撒了一地。
王貴妃勃然大怒,“來人”
殿門打開,進來幾個太監。
吳儉也跟在后面,見殿內情形忙弓著腰賠罪,“貴妃娘娘息怒昭平縣主初次進宮,冒失了些,還請您寬宏大量饒了她這一回。”
王貴妃冷聲道,“這玉熏爐是皇上賞的,本宮平日里都舍不得用的寶貝,如今碎了,你讓本宮如何跟皇上交代”
“這娘娘得皇上盛寵,皇上哪里舍得責怪您”吳儉陪著笑臉,“您若責罰了縣主,便是奴才的差沒當好,皇上不得扒了奴才的皮以后奴才定多與皇上提提貴妃您,歇在翊坤宮總比別的宮更近便舒心一些。求您這次饒了縣主,也當是饒了奴才吧。”
王貴妃冷著臉,“也不是本宮不肯賣你的好,只是韓大小姐何曾給了本宮面子,本宮喜愛她,不過想留她幾日,竟跟本宮耍起威風來了。”
吳儉轉頭看向一臉平靜連跪地都不曾的韓攸寧,不由得暗嘆這姑娘也忒能沉得住氣,怕也是不知這皇宮里的厲害。
他拼命沖她擠眼使眼色,跪下服個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