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管事的一切都很完美。
可若他是老夫人的表哥,那這些完美就值得商榷了。
韓攸寧問道,“我母親在莊子上出事,可我偏偏就生下來了。這其中的蹊蹺你可知道什么盧管事也在莊子上,他可有得了什么吩咐”
鄭媽媽陷入了回憶。
許久之后,她道,“夫人被送去前的確是身子不太好,老奴還曾來看過她,她憔悴得厲害,躺在床上一句話不說。老夫人怕她染了什么病,傳給府里的孩子,就把她送去了莊子。
去之前那幾日,老夫人和盧管事私下里見了幾回面,老奴也沒在跟前,不知道他們說了什么。在夫人出事后,老夫人和盧管事還曾吵了一架,老奴在外面只聽見老夫人一句只有你在那里,你怎么能不肯定”
韓攸寧問,“不能肯定什么”
鄭媽媽搖頭,“老奴也不知。不過前幾月老奴見了您,就想,或許是在說不能肯定夫人是不是生了孩子。當夜那火把人燒成了焦炭,是什么都看不出來了。”
“也就是說,你也懷疑火是老夫人指使盧管事放的,卻是沒有證據”
鄭媽媽點頭道,“在那之前不久,那道士剛預言了鳳凰棲梧。老夫人還曾私下里安慰二夫人,說別看有孕的是兩個,能都生下來的,卻不見得就是倆。”
韓攸寧有些失望,原以為今晚就會真相大白。
她以為鄭媽媽會知道老夫人的整盤計劃,甚至是經手策劃了縱火謀殺。
可現在看來,要想知道真相,還要去審訊盧管事。
盧管事那種人,能隱忍一輩子,讓他開口恐怕是比讓鄭媽媽開口更艱難的事。
韓攸寧嘆了口氣道,“只是懷疑,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證據來,什么都白搭。”
鄭媽媽見她如此說,知道她不滿意,怕她不肯救翡翠,忙道,“大小姐,老奴這件事不清楚,卻還知道些旁的”
她看了鈴兒一眼。
韓攸寧道,“鈴兒,你出去守著。”
鈴兒退了出去,關上了房門。
鄭媽媽這才低聲說道,“老奴懷疑,老夫人和盧管事有私情。每每老國公爺出去征戰,老夫人都會去莊子上住著,說是要為老國公爺祈福那莊子靠近白水庵,她每日都會去白水庵誦經半個時辰。她去莊子時帶的下人很少,也不讓人近身伺候,就算老奴,晚上也不必在老夫人院子里值夜的。她說是為了誠心禮佛,要苦修。”
她老臉一紅,“有一天晚上,老奴離開院子后,突然想起來廂房里的爐火沒熄,怕晚上走了水,就又折回去熄爐火。結果就見盧管事悄悄地進了院子,把院門反鎖了,然后去了老夫人的房間。老奴待在廂房里,聽著正房那邊響了半晚上的動靜”
鄭媽媽忙告罪,“大小姐恕罪,您還未出閣,老奴說這些污了您的耳朵”
韓攸寧已經不能用憤怒來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了。
雖說她一直覺得老夫人惡毒,可沒想到這老虔婆能無法無天到這種地步
祖父是多了得的英雄人物,可憐他常年征戰沙場,自己的夫人卻是如此放蕩不堪當真是可悲可恨
她沉著臉問,“他們的私情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鄭媽媽見她絲毫沒有小女子的羞澀,很是意外。
她早就發現,大小姐的心智比尋常女子要沉穩堅定的多。
她道,“老奴發現的那次,是老夫人續弦嫁進來五六年的時候,不過老夫人去莊子這個習慣,是從嫁進來第二年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