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冷笑,“武將世家的脾氣,是要壓皇室一頭了嗎”
韓思行怒道,“四殿下這莫須有的罪名倒是說來就來”
兩人你來我往,劍拔弩張。
閣中之人看熱鬧的多,敢拉架的沒有。
趙宸放下茶盞,淡看了四皇子一眼,“四弟今日火氣有些大。”
四皇子收斂怒氣,坐了下來,“沒有的事,只是話趕話罷了。本是一件小事,昭平合琴也就沒事了。”
趙宸淡聲道,“本是一件小事,可你為何偏要將事情往國政上引呢談論她的親事是如此,彈琴又是如此。定國公府,怎么得罪你了”
四皇子辯解道,“臣弟說話就這樣,也沒有針對定國公府的意思。臣弟好歹是封了王的皇子,也是要面子的”
趙宸沒有聽他辯解,不緊不慢道,“三弟最近被父皇禁足,父皇開始重用四弟,四弟有些別的想法也屬正常。”
四皇子臉色微變,“皇兄誤會了,臣弟游手好閑慣了,朝中的事不過是走走過場”
趙宸抬眸看他,眼中泛著冷意,“朝堂外的,更是大有可為。只是四弟若沒藏好了自己的本事,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四皇子慌忙起身,拱手道,“臣弟不敢”
趙宸沒有再看他,轉向王采丹,“丹陽若是不彈,就退下吧。”
王采丹卻是被激起了銳氣,冷然道,“鬧出這么多風波來,我若是不彈,未免對不住各位跟著受的驚。”
她說著,凌然走到桌前將琴拿了出來擺好,扯下斗篷扔到一旁架子上,端坐下,“我自己彈便是。給各位表兄表弟發小好友獻藝,也沒什么委屈的。”
“我來給郡主合奏。”韓攸寧也解了斗篷,走到王采丹身旁,微笑道,“不過可能會拖累了郡主,郡主可會嫌棄”
王采丹有些意外,她如今騎虎難下,必須演奏才不會淪為笑柄,可韓攸寧實不必如此的,太子已經幫她圓了場面將她摘了出去。
方才韓攸寧被四皇子那般貶低,心中有惱意才對。可現在卻主動請纓為她緩和尷尬,甚至做她的陪襯,沒有極開闊心胸的人很難做到。
她拉著韓攸寧的手捏了捏,“你不必勉強,我原也沒有讓你合奏之意,在座有好幾位表兄包括我兄長,都可以合奏,只是他們不愿意做陪襯失了面子罷了。”
王采丹說得不客氣,讓被點名的幾人汗顏。
韓攸寧這才知道,鎮國公世子也在這暖閣里。可哪個是他,卻也分辨不出來。
她莞爾一笑,“郡主琴藝高超,也怨不得旁人。”
王采丹感激笑了笑,這句話既替她找回了面子,也替那幾位郡王解了圍。
她問,“你是用簫合奏還是什么”
韓攸寧從荷包里拿出來一支玉塤,舉了舉,笑道,“就用這個。”
這種賞花宴,一個不小心就要來一場才藝展示,她也是心累的很,這個玉塤帶著有備無患,現在果真是用上了。
王采丹接過玉塤,反復端詳,贊道,“這羊脂白玉玉質細膩純粹,油性又足,用來制塤,少了陶塤的低濁喧然,更適合女子吹奏。單憑這份巧心思,這制塤之人定然是個中高手。”
趙宸聞言抬眼向那玉塤看了過去,他忽而眼眸微縮,探手將玉塤拿了過去。
手中玉塤圓潤細膩,上有一叢修竹。
與前世韓攸寧所用一模一樣。
這玉塤是兩三年后王采丹所贈,怎么現在攸寧就在用了,而王采丹分明不認得這玉塤。
他撫著那叢修竹,眼中染了寒霜,原來,這也是七皇叔的杰作。